終日為一餐溫飽掙扎的小人物?如此大的城市,少幾個或者多幾個流浪者,誰又會留意?!更何況,他們很狡猾,辦事手腳極利落,又是醫院的上層人物,要想瞞天過海,並非難事。”
“那……那……跟我姐姐有什麼關係?”鍾旭的兩條眉毛幾乎擰成了一股,“我姐姐”三個字脫口而出。
“你姐姐無意中撞破了他們的獸行。”他眸子裡的火,有愈燒愈旺之勢。
“他們就殺人滅口?!”鍾旭幾乎跳了起來,撞破這樣的事,除了被殺,她想不出還有什麼其他結果。
“起初,他們是要拉你姐姐入夥的。”許飛的目光,一直不肯離開眼前的手術檯,“她不肯。我不說你也明白,做下這個選擇的唯一後果,就是死。”
鍾旭不說話,因為牙齒咬得太緊,連牙齦都疼了。
“沒有超常的靈力也沒有過人的身手,你姐姐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子,沒有任何反抗的機會。也是在這張臺子上,他們取走了她的眼角膜,腎臟,還有,她的心……”許飛的身體,第一次因為激動的情緒而微微抖動,他努力維持著已經到達低限的鎮定與理智,繼續道:“最後,把她一分為二,送進了醫院的焚化爐……”
儘管現在的自己只是一個沒有任何重量連魂魄都稱不上的虛幻的存在形式,鍾旭還是重重地跌坐在地上。
真疼啊,疼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至於後來的事,你應該都知道了。”許飛看著呆坐在地上,根本無法移動的鐘旭,不打算留半點供她喘息的機會,“張復田那夥人,本應死在那術士前頭。是你姐姐苦苦相勸,她知道若違背了旁觀者的規則,我的下場並不輕鬆。可是,就是這麼一個該死的猶豫,我放過了那幫畜生,也埋下了天大的禍根。到後來,醫院裡冤魂不散,怨氣日增,枉死鬼投胎無望,於是鬧得那群禽獸終日不得安寧,所以才找了術士來趨鬼。”
“難怪……難怪你眼都不眨,就擰下了他的腦袋……”鍾旭抬起頭,有氣無力。她現在更清楚了,那無良術士雖然該死,可是如果他不是張復田請來的,或許下場不會那麼慘。積存太久太深的憤怒一旦被引爆,後果不堪想象,普通人尚且如此,何況旁觀者。
“呵呵,”他冷笑,“是啊,我到底還是違背了我理當恪守的規則。而且,一發不可收拾。”
聞聽此言,鍾旭心頭一驚,莫非他說的是……
她搖搖晃晃地從地上爬起來,走到他身旁,直視他的眼睛:“你的意思是……”
“我抓了十個人。”
“姓張的畜生?!還有他的同黨?!”她肯定自己絕對沒有猜錯。
許飛搖頭:“他們這一夥,只有六個人。”
“六個人?那剩下那四個是……”鍾旭詫異地問。
“四個有錢人。他們的健康,是從你姐姐身上買回來的。”他頓了頓,又道:“他們每一個都該死。不過,我要讓他們死得有價值一點。”
不可遏制的怒意在鍾旭的心裡洶湧膨脹,連帶耳朵裡也嗡嗡作響。
許飛說得不錯,這樣的人,哪一個不該死?!
枉自己當時還為這十個人扼腕嘆息了一番,還為他們撥了報警電話。
想在想來,可笑,實在太可笑,可笑得讓她想狠狠地煽自己兩個耳光。
“這十個人,我把他們一 一扔到了石頭巷的舊樓裡,先很高興地欣賞著他們驚恐到極點的醜陋表情,然後細細切開他們頸部和雙手的動脈,再封進十口瓦缸之中。為了保證人血不斷精元不失,我必須以念力維持他們四十九日的性命。只要你姐姐平安修過這四十九日,她就能擁有屬於自己的新的肉身。”說到這裡,他停了下來,眼神複雜地盯著鍾旭:“一切都很順利。可是,到了第四十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