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
鍾老太當然不知道鍾晴這時候在想些什麼,此時她只掛念著呱呱亂叫的肚子。半小時前她已經用對講機通知廚師準備好晚餐了,從鍾晴房間裡出來後,鍾老太直奔一樓的餐廳而去。
整座房子實在太龐大了,方向感不好的人或許需要指南針才不會在裡面迷路。在這裡已經呆了好些天,鍾老太大概熟悉了這裡佈局,穿過長長的廊道,從一座漢白玉築成的旋轉式樓梯下去就能直達餐廳。
這層樓只住著她跟鍾晴兩人,除了幾個清潔工人每天一早上來例行打掃外,牧場其他人幾乎從不踏足。扶著樓梯冰涼的扶手,鍾老太嚥著口水健步如飛往下走。
下了不到三分之一樓梯,牆上一直敞亮的壁燈連同天花板上巨大繁複的吊燈閃了兩閃,滅了。
不止這一層,整座大宅都斷了電。
鍾老太趕緊急剎車停下步子,摸黑從兜裡掏出對講機餵了老半天,可是手裡的小機器只會發出滋滋的噪音,好像壞掉了。
“保險絲斷了不成?差點害我老人家崴了腳,幸虧拉著扶手。”鍾老太抱怨著,然後不慌不忙地轉身朝樓上走,她記得房間裡有手電還有蠟燭什麼的。
邁了兩級臺階,一抬頭,鍾老太身子突然微微一顫——樓梯的起點什麼時候站著一個人?!
不是鍾晴那小崽子,就算只能看到一個黑忽忽的模糊身型,鍾老太也可以斷定。
誰?
人影動也不動,也不搭腔。
兩束目光,在黑暗裡對壘,一個俯視一個仰視。
鍾老太不喜歡長時間抬著頭看東西,她這輩子,突發狀況遇得實在是太多了,早已練就一身泰山甭於前而面不改色的本事。
是敵還是友?
帶著必有的防範之心,鍾老太鎮定地朝人影走去。
“原來是……你?”黑暗很好地隱藏了鍾老太驚異的表情。
“……”
“你……大概已經跟了我們很久了吧。”
“別站這兒了,到我房間去談吧。”
由始至終,只聽到鍾老太的聲音。
一陣細碎的腳步聲過後,鍾老太的房門吱一聲開了,又啪嗒一聲輕輕關上了。
躺在床上惆悵到打瞌睡的鐘晴睜開眼睛,哎?!怎麼那麼黑?
鍾晴這才意識到不對勁,猛一下坐了起來。
這個時候掐電?實在不是件好事。
鍾晴怕黑,尤其是一人獨處的時候。再聯想到自己現在呆的地方是位於荒山野嶺的深宅大院,還有,白天鍾老太說的什麼什麼極陰之地,鍾晴身上的寒毛一根接一根地抬頭挺胸。
他立即從床上翻下來,摸索著找到了放在抽屜裡的手電,手忙腳亂地開啟,光芒雖然微弱,好歹也讓鍾晴稍微安下一點點心。跟手電放在一起的是鍾晴的對講機,他如見了救星般抱著對講機大叫:“喂喂喂!有人聽到嗎?說話呀,我是鍾晴,喂喂……”
“喂喂,是鍾少爺嗎?我是劉管家。”對講機裡傳出清晰的回話。
“怎麼那麼黑啊?”鍾晴氣急敗壞。
“哦,是配電房的電線短路了,正在修理中,鍾少爺不要著急,再過十分鐘一定恢復供電。”
“我奶奶是不是在餐廳吃飯?”
“沒有啊,鍾夫人一直沒下來過。”
老太太不是說吃飯去了嗎?又跑哪兒去了?
鍾晴正想用對講機CALL鍾老太,誰知這東西卻在這時罷了工——沒電了。
“破東西!什麼都跟我作對!”氣惱地把對講機扔在床上,鍾晴開啟門走了出去。
鍾晴本打算直接下樓去找吃的,可是路過鍾老太房門口的時候,房裡時斷時續的說話聲卻讓他停下了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