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末將請命,趁代軍遠道而來疲憊不堪,突襲一陣,或許可一戰而擊潰這十五萬代地邊軍!”
羌瘣罕見地比李信和騰還要搶先一步站出來請戰。
看著裝扮與其餘將校不同,多了皮襖等數件帶有羌族特色的服飾的羌瘣主動請戰,張機遲遲沒有回話,雙手按在城牆上,十指不斷地敲擊著牆垛上的磚石,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蒙恬見張機依舊沒有說話,他也大致猜到了張機在擔心什麼,事實上他和張機有著同樣的擔憂,於是上前一步道:“羌瘣將軍,對面的是代地邊軍,李牧親自訓練出的天下強軍。”
羌瘣微微一怔,蒙恬一句話,彷彿什麼都沒說,但又什麼都說了。
蒙恬出於對軍心的考量,沒有把話說得那麼直白,但在場的將校都是參與或者見識過當初的兵棋推演。
一個為秦國三位上將軍以及張機、蒙武等人一同忌憚的趙國大將李牧所一手調教出的代地邊軍,會是如此弱旅麼,會為了行軍而犯如此愚蠢的錯誤以至於士卒疲憊至此?
他忽然想起了當初在兵棋推演之時,自己便是因為冒進去賭自己抓住了龐煖所扮演的李牧露出的那一剎那的破綻,自以為抓住戰機奇襲了“李牧”的中軍,實際上卻是闖入了龐煖的陷阱之中。
羌瘣再一次看向遠處那支正在安營紮寨的代地邊軍,眼神中不再是興奮和自信,轉而多出了幾分忌憚。
李牧最擅長的,便是誘敵之計。
誘敵入甕,而後一舉殲之。
也許……這是李牧給離趙北上的代地邊軍提前安排的誘敵之計呢?
“暫且按兵不動吧,拿下了代郡,我們這北路軍便已經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已是不小的功勞了,剩下的就交給王齮將軍和王翦將軍吧。”
張機轉過身,拍了拍羌瘣的肩膀。
“話是如此說,但……”蘇角瞥了一眼城外的代地邊軍,又掃視了一眼其餘將校,忽然笑道,“也不知是不是這些年在將軍麾下,看著將軍帶領我們屢屢功冠全軍,只拿下這佔領代郡牽制代地邊軍的次等功勞,總覺得有些不習慣。”
李信、羌瘣和騰三人紛紛怔住,旋即同時大笑了起來。
的確是他們有些貪心了,因為跟著張機以來太過順風順水,以至於都有些不滿足於這樣的次等功勞了。
倒是蒙恬神情古怪地看著這群傢伙,他就是因為這幾年這些人在張機麾下屢立戰功而從“大秦最年輕的千長”變成了“你怎麼還是千長”。
不過……能立頭功,誰又願意只拿次等功勞?
蘇角這番話,倒是說得張機心中有些癢癢的。
功高蓋主?
隨著這幾年在家中除了繁衍生命以外無所事事,張機也逐漸憑著腦中所剩不多的記憶,試著將世界地圖的大致模樣畫出來。
雖然做不到很細緻,但各個大陸的大體位置和輪廓張機還不至於畫錯。
後世無數人開玩笑說,若是給嬴政一張世界地圖,那麼後世的世界通用語言必然是漢……咳咳,秦語!
穿秦服、說秦語,萬國來朝,誰不服就送到長城搬磚!
說不定還能見到帶有歐式風格的長城呢!
而如今,張機真要是給嬴政一副粗略的世界地圖,陰陽家負責占星卜算方位,墨家和公輸家負責武備和保障後勤,農家負責想辦法促進農業發展,名家和縱橫家去折騰那些大小國家,讓他們提前八百年明白明白“一人滅一國”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也許將來,大秦的版圖就不再會是相對於後世來說狹小的一塊土地了。
以嬴政的野心和將來新生的大秦帝國所爆發出的活力,以及百萬大軍那對戰功的渴望,拿下個亞洲,應該不是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