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機愕然地看著從馬車內穿過車簾露出了白色長裙一角,轉過頭看向身後的一眾人。
將軍壁面容肅穆,緩緩退後,走到白鍠的身旁,與白鍠一同遁入了鐵鷹銳士之中,聊起了鐵鷹銳士。
在被殺死變成八玲瓏之前,將軍壁本就是秦國的五大夫,以一介平民身份得到蒙武的認可,被舉薦以五大夫身份領屯留戍守主將之責,故人稱其將軍壁。
屯留之地,看似可耕之地貧乏,但卻是戰略要地。
屯留東連滏口陘,西連羊腸陘。
與滏口陘相接的是趙國鄴地,趙國對於秦國的威脅自不必說。
而與西邊羊腸陘相接,則是太原郡。
在呂不韋將將軍壁任命為屯留主將之時,太原郡有另一個更為張狂的名字——毐國。
屯留大營不僅要遏制東邊的趙國,還要監視和防備西側的嫪毐封地,重要性可想而知。
而在這個時代能讓呂不韋破格任命平民出身的將軍壁為屯留大營主將,也可以多少窺見其用兵之能,至少是得到了呂不韋和蒙武二人的認可的。
白鍠自然也想向這位前輩取取經,而將軍壁也對鐵鷹銳士這支天下間最為強勁的精銳感興趣。
六劍奴默默不語,四散開來,但散開的位置還是隱隱以馬車為中心。
掩日也旁若無人地佈置著揮著手,部署著隱匿在暗中的羅網殺手。
玄翦還是那個玄翦,拍了拍張機的肩膀。
“注意點動靜,別把馬車弄壞了。”
張機一頭黑線,合著我要你們這群人有什麼用?
那娘們這擺明了饞我身子,你們反而一臉“又來了”的嫌棄表情是要幹什麼?
這娘們明顯不懷好意啊!
再說了,這群人真的以為境界比他高的女人都是外冷內熱的驚鯢啊?
到時候如果兩個人真發生點什麼事情,誰撅誰還說不定呢!
境界的差距擺在那裡,加上這幾天他被壓榨得有點嚴重,大司命這個女人太剋制他了,同時在內力和體力實在是消耗太大了。
正猶疑間,馬車一層的車簾被掀起一角,露出一張精緻的禁慾系高冷嬌容,只是那嬌豔的紅唇微微翹起一抹弧度,檀口微張,吐出一抹幽香。
“莫非,張機先生舉不起勸降我雪衣侯的這份責任?”
清雅的嗓音撩撥著男人的心,唯獨玄翦這個不解風情的傢伙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當然,其實想笑的不止他一個。
舉不起責任?
這分明是在罵張機不舉!
在場都是男人,無論是鐵鷹銳士還是白甲軍,哪怕是最普通計程車卒的軍餉也是能讓數口之家吃飽穿暖的,所以大家都是懂得其中之意。
只不過,也只有與張機關係非同一般的玄翦才敢光明正大地笑出聲,其他人哪裡敢笑?
張機瞪了白瑾一眼,卻見白瑾輕掩紅唇發出銀鈴般的笑聲,重新放下了車簾。
張機咬了咬牙,鑽入了馬車之中。
剛探入半個身子,張機便嗅到了那股清麗脫俗的幽香。
張機心頭一震,不禁被那股幽香所吸引。
順著香氣,張機的目光落在了白瑾身上。只見白瑾披著一身雪白的狐裘大氅,雙手抱胸,靜靜地坐在馬車的一角,笑靨如花,彷彿散發出一種神秘的魅力。
與驚鯢和大司命、月神都不同,白瑾的性情是真的冷,冷得讓人不敢接近。
《莊子·逍遙遊》:“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膚若冰雪,淖約若處子。不食五穀,吸風飲露,乘雲氣,御飛龍。”
白瑾便宛如傳說中的姑射仙子,天姿靈秀,意氣殊高潔,有著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神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