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擦靴子,大是心痛,站一旁,不住的唉聲嘆氣。
阿紫問道:“你嘆什麼氣?”酒保道:“小店的紅燒牛肉,向來算持是長臺鎮上一絕,遠近一百里內提起來,誰都要大拇指一翹,喉頭咕咕咕直吞饞涎,姑娘卻拿來擦皮靴,這個……這個……”阿紫瞪了他一眼,道:“這個什麼?”酒保道:“似乎太委屈一點。”阿紫道:“你說委屈了我的靴子?牛肉是牛身上的,皮靴也是牛上身上來的,也不算什麼委屈。喂,你們店中還有什麼拿手菜餚?說些出來聽聽。”酒保道:“拿手小菜自然是有的,不過價錢不這麼便宜。”阿紫從懷中取出一錠銀子,噹的一聲,拋在桌上,問道:“這夠了麼?”
酒保見這錠銀子足足有五兩重,兩整桌的酒菜也夠了,忙陪笑道:“夠啦,免啦,怎麼不夠?小店拿手的菜餚,有酒糟鯉魚、白切羊羔、醬豬肉……”阿紫道:“很好,每樣給煮三盆。”酒保道:“姑娘要嚐嚐滋味嘛,我瞧每樣有盆也夠了……”阿此沉著臉道:“我說要三盆是三盆,你管得著麼?”酒保道:“是,是!”拉長了聲音,叫道:“酒糟鯉魚三盆哪!白切羊羔三盆哪……”
蕭峰在一旁眼旁觀,知道這小姑娘明著和酒保搗蛋,實則是逗引自己捶嘴,當下偏給她來個不理睬,自顧自喝酒賞雪。
過了一會,白切羊羔送上來了。阿紫道:“一盆留在這裡,一盆送去給那位爺臺,一盆放在那張桌上。那邊給放上碗筷,斟上好酒。”酒保道:“還有客人來麼?”阿紫瞪了他一眼,道:“你這麼多嘴,小心我割你了你的舌頭!”酒保伸了伸舌頭,笑道:“要割我的舌頭麼,只怕姑娘沒這本事。”
蕭峰心中一動,向他橫了一眼,心道:“你這可不是自己找死?膽敢向這小反魔頭說這種話?”
酒保將羊羔送到蕭峰桌上,蕭峰也不說話,提筷就吃。又過一會,酒糟鯉魚、醬豬肉等陸續送上,仍是每樣三盆,一盆給蕭峰,一盆給阿紫,一盆放在另一桌上。蕭峰來者不拒,一一照吃。阿紫每盆只嚐了一筷,便道:“臭的,燦的,只配給豬狗吃。”抓起羊羔:鯉魚:豬肉,去擦靴子。酒保雖然心痛,卻也無可奈何。
蕭峰眼望窗外,尋思:“這小魔頭當真討厭,給她纏上了身,後患無窮。阿朱託我照料她,這人是個鬼精靈,她要照自己綽綽有餘,壓根兒用不著**心。我還是避之則吉,眼不見為淨。”
正想到此處,忽見遠處一人在雪地中走來。隆冬臘月,這人卻只衣一身黃葛布單衫,似乎絲毫不覺寒冷。片刻間來到近處,但見他四十來歲年紀,雙耳上各垂著一隻亮晃晃的黃大環,獅鼻闊口,形貌頗為兇狠詭異,顯然不是中土人物。
這人來到酒店門前,掀簾而入,見到阿紫,微微一怔,隨卻臉有喜色,要想說話,卻又忍住,便在一張桌旁坐了下來。
阿紫道:“有酒有肉,你如何不吃?”那人見到一張空著座位的桌上佈滿酒菜,說道:“是給我要的麼?多謝師妹了。”說著走過去坐下,從懷中取來一把金柄小,切割牛肉,用手抓起來便吃,吃幾塊肉,喝一碗酒,酒量倒也不弱。
蕭峰心道:“原來這人是星海宿老怪的徒兒。”他本來不喜此人的形貌舉止,但見他酒量頗佳,便覺倒也並不十分討厭。
阿紫見他喝乾一壺酒,對本保道:“這些酒拿過去,給那位爺臺。”說著雙手伸到面前的酒碗之中,攪了幾下,洗去手上的油膩肉汁,然後將酒碗一推。酒保心想:“這酒還能喝麼?”
阿紫見他神情猶豫,不端酒碗,催道:“快拿過去啊,人家等著喝酒哪。”酒保笑道:“姑娘你又來啦,這碗沽怎麼還喝能?”阿紫板起了臉道:“誰說不能喝?你嫌我手髒麼?這麼著,你喝一口酒,我給你一錠銀子。”說著從懷中取出一錠一兩重的小元寶來,放在桌上。酒保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