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他是大惡人,難道你是大好人麼?”轉面向段延慶道:“殿下,請!”
段延慶素知段正淳的性子,此刻見到他的舉動神色,顯是對王夫人有愛無恨,而王夫人對他即使有所怨懟,也多半是情多於仇,尋思:“這二人之間關係大非尋常,可別上了他們的當。”他藝高人膽大,卻也絲毫不懼,凜然走進了屋中。
那是王夫人特寺為了擒拿段正淳而購置的一座院子,建構著實不少,進莊門後便是一座大院子,種滿了茶花,月光下花影婆娑,甚為雅潔。
段正淳見了茶花布置的情狀,宛然便是當年和王夫人在姑蘇雙宿雙飛的花園一模一樣,胸口一酸,低聲道:“原來……原來是你的住所。”王夫人冷笑道:“你認出來了麼?”段正淳低聲:“認了出來了。我恨不得當年便和你雙雙終老於姑蘇曼陀山莊……”
南海鱷神和雲中鶴將後面二輛大車中的俘虜也都引了進來。一輛車中是刀白鳳、鍾夫人甘寶寶、秦紅棉、阮星竹四個女子,另一輛中是範驊等三個大理臣工和崔百泉、過彥之兩個客卿。九人也均被段延慶點了重穴。
原來段正淳派遣巴天石和朱丹臣護送段譽赴西夏求親,不久便接到保定帝御使送來的諭旨,命他剋日迴歸大理,登基接位,保定帝自己要赴天龍寺出家。大理國皇室崇信佛法,歷代君主到晚年避位為僧者甚眾,是以段正淳奉到諭旨之時雖心中傷感,卻不以為奇,當即攜同秦紅棉、阮星竹緩緩南歸,想將二女在大理城中秘為安置,不令王妃刀白鳳知曉。豈知刀白鳳和甘寶寶竟先後趕到。跟著得到靈鷲宮諸女報警,說道有厲害對頭沿路佈置陷阱,請段正淳加意提防。段正淳和範驊等人一商議,均想所謂“厲害對頭”,必是段延慶無疑,此人當真難鬥,避之則吉,當即改道向東。他哪知這訊息是阿碧自王夫人的使婢處得來,阿碧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陷阱確然是有的,王夫人卻並無加害段正淳之意。
段正淳這一改道,王夫人所預伏的種種佈置,便都應在段譽身上,而段正淳反撞在段延慶手中。鳳凰驛邊紅沙灘一戰,段正淳全軍覆滅,古篤誠被南海鱷神打入江中,屍骨無存,其餘各人都給段延慶點了穴道,擒之南來。
慕容覆命鄧百川等四人在屋外守望,自己儼然以主人自居,呼婢喝僕,款待客人。
王夫人目不轉瞬的凝視刀白鳳、甘寶寶、秦紅棉、阮星竹等四個女子,只覺各有各的嫵媚,各有各的俏麗,雖不自慚形穢,但若以“騷狐狸”、“賤女人”相稱,心中也覺不妥,一股“我見猶憐,何況老奴”之意,不禁油然而生。
段譽在隔室聽到父親和母親同時到來,卻又俱落在大對頭手裡,不由得很是喜歡,又是擔憂。只聽段延慶道:“王夫人,待我大事一了,這段正淳自當交於你手,任憑處置便是。段譽那小子卻又在何處?”
王夫人擊掌三下,兩名侍婢走到門口,躬身候命。王夫人道:“帶那段小子來!”
段延慶坐在椅上,左手搭在段正淳右肩。他對段譽的六脈神劍大是忌憚,既怕王夫人和慕容復使詭,要段譽出來對付他,又怕就算王夫人和慕容復確具誠意,但段譽如此武功,只須脫困而出,那就不可複製,是以他手按段正淳之肩,叫段譽為了顧念父親,不敢猖獗。
只聽得腳步聲響,四名侍婢橫抬著段譽身子,走進堂來。他雙手雙腳都以牛筋捆綁,口中塞了麻核,眼睛以黑布矇住,旁人瞧來,也不知他是死是活。
鎮南王妃刀白鳳失聲叫道:“譽兒!”便要撲將過去搶奪。王夫人伸手在她肩頭一推,喝道:“給我好好坐著!”刀白鳳被點重穴後,力氣全無,給她一推之下,立即跌回椅中,再也無法動彈。
王夫人道:“這小子是給我使蒙藥矇住了,他沒死,知覺卻沒恢復。延慶太子,你不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