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寅娘忽然露出一個迷人的笑容,“哦,還有。我舅父是京兆副總管,還是陝西乣軍的將主。”
“你抓了我屈打成招,就能羅織罪名,拉我舅父下馬。”
“如此一來,陝西軍權就完全落入你們蒲察家手裡,想謀反割據,那就更容易了。好算計,好算計啊。”
“還有,欽懷皇后薨逝之後,元妃娘娘掌管後宮。你們覺得,聖主疏遠了你們,所以對元妃娘娘心存怨恨…”
“你是個瘋女人。”蒲察懷真扔下一句話,轉頭就走。
再也不多說一個字。
連那被綁起來的青年和少女,他都沒有帶走。
蒲察懷真是個聰明人。他很清楚,不能再和耶律寅娘糾纏。
她不但胡說謀反這種極其犯忌的話,還扯出了元妃李師兒!
而那個李師兒,向來討厭蒲察氏。
以皇帝對李元妃的寵愛,若是李元妃對蒲察家不利,蒲察家就危險了。
當今皇帝雄猜,連親叔叔都殺了不止一個。
蒲察家當然沒有割據謀反的心思。可是眼下,又的確掌握了關中的大半兵權。
若說完全沒有割據關中的可能,也要皇帝堅信才行。
別忘了,同知京兆府事術虎高琪,就是李元妃一黨。
耶律寅娘固然胡說八道,可是她煞有其事的渲染這些,很容易混淆視聽。
人言可畏啊。黃泥巴沾到褲襠裡,不是屎也是屎。
很多話題在很多時候,真假黑白不是最重要的,而是根本就不能談!
眼下,最好的辦法就是不理她,直接走人。
眼見蒲察懷真乾脆利落的離開,全無繼續糾纏的意思,耶律寅娘不禁有點失望。
可惜。
若是此人繼續糾纏,她有信心打著李元妃的旗號,給蒲察家扣上怨恨元妃,圖謀擁兵自重的帽子。
李元妃其實就是如今的大金皇后。以李氏外戚如今的煊赫權勢,要打壓蒲察家族,就是吹吃枕頭風的事。
誰知蒲察懷真如此光棍,竟是直接走人。
但她救了一群人,目的也達到了。
耶律寅娘看著蒲察懷真的背影,目光凝重。她肯定蒲察懷真不會善罷甘休。
果然,蒲察懷真走出十幾步,就小聲叮囑屬下道:
“好生盯著他們。不但要盯著那個契丹女人,還要盯著她的奴才,尤其是那個耳珠大的少年。”
“都聽明白了?”
“遵命!”幾個巡捕一起領命。
他們都是老捕子,審訊過很多人,眼力養的刁毒,自然看出那少年有些不同。
可不是耳珠大的事。
也不因他長相俊朗。
而是他的通身氣度,舉手投足,居然像個高門貴胄。
是那少年的氣度,惹惱了蒲察小郎君。
幾個經驗老道的巡捕回頭,深深將李桓的相貌神情記在心裡,準備接下來監視李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