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長老們說出口的,同他們又說了些場面話,眾人便請辭退去。
大長老倒是臨行前對修淺又囑咐幾句,繞來繞去的,無非就是莫要跟離殤傷了和氣的同時,又得掙回寧華的面子。
修淺在心中不屑地冷哼,這些頑固不化的老古董們,若非寧華還需要長老殿的精神信仰,他們以為還能壓在他頭上多久?
而長老殿的諸位長老,可不僅僅是徒有虛名,在修淺對他們牴觸不屈的同時,還打著另一番心思。
五國長老殿並非從不來往,若有要緊的事情,還是會彼此通訊的。月齊、瓊夏、寧華、碧野,早在半個多月前,都收到了來自離殤長老殿的密信。
密信是離殤大長老親筆所書,內容總的概括起來,便是吾等之主降世,妖邪已出,諸位儘早防範!
起初收到這封密信的時候,四國長老殿諸位長老不敢相信之下,只得小心觀望,多加提防。
月齊、寧華、瓊夏明面上沒出什麼亂子,碧野跟離殤明裡暗裡,早就亂成了一團!
看來,他們這些糟老頭子有必要聚上一聚了!
眾長老離開了御書房後,敞亮地近乎空曠的御書房裡便只剩下修淺跟他身後的焰裴了。
修淺嘴角還揚著刺目的笑,眼底的算計跟掠奪,從身上散發出來的惡念跟歹意,即便看不到這些,焰裴還是覺得由衷地從心底發寒。
這個人,已經不再溫柔、沉靜,恍若秋季素菊般優雅。無法得到的愛,澆滅了他心中最後的一絲火苗,那名曰自我的信念。
焰裴垂下眼去,沉默不語,無法指責,戀上這個人,本就跟他沒有絲毫的責任。不能強求他來回應自己,就像修淺無法強求瀾零為他所有一樣。
其實,變得陌生的又豈是修淺自己啊……
修淺好半晌才回過神來,然後感覺到身後的氣息,莫名的心頭一緊,側過身子去看向焰裴。
“焰裴,沒什麼事了,你也早點回去歇息吧,我看你臉色不太好,可是生病了?”
焰裴始終不曾抬頭,神思有些恍惚,若是以前他大概還會為修淺的溫柔而怦然心動,還會傻傻地認為他總有一天會給予自己相等的期待。
恭敬而無甚感情波動的聲音,一如宮裡所有稱職的宮眾般得體地說道:“末將遵旨。”
對有些愕然的修淺躬身一禮,焰裴一如一道清風,來得也去得,步履從容地走出了御書房。
修淺一直都知道焰裴的心思,兩人不曾言明,都想著維護好那薄薄的兄弟牆紙。雖然覺得無力,卻不曾像此刻這般,悵然若失!
晃了晃頭,撇去那古怪至極的心思,修淺開始著手詳盡自己的計劃,書桌上那兩大摞的奏章,早就被他無視了。
勤於朝政麼?不過是無聊空虛時候的遊戲罷了!
流醉守著昏睡的瀾零,在寧華冷宮之內,度過了一個難眠之夜。說是一夜,由黑暗中逐漸光明,也不過是兩三個時辰的事情,而流醉卻覺得如同熬過了兩三年。
瀾零的情形似乎好了許多,流醉仔細檢查了他左臂的傷口,長長的血紅色的疤,難看又似乎被鮮血脹滿了痕跡。
將瀾零臉上那礙眼的面具除下,流醉用衣袖給他抹去冷汗,然後沉默地看著他,等著修淺的到來。
那個男人眼底的野心,即便深埋,攸關瀾零,他還是看得分明。而父皇他,定然也是明瞭的。
所以瀾零一點都不奇怪修淺會在這個緊要關頭搞什麼小動作,也完全不怕他做些什麼。
到底是對自家愛人的性子有些瞭解的,瀾零平日裡給他的印象,大多是離殤宮中眼前的溫柔帝王,四族、長老殿面前的強勢霸主,滄泠皇叔跟前的邪魅皇弟,自己身前的絕對屏障!
這個人啊,究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