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竟都已然全撤了,著實令我甚是驚奇……
而這月來,沒見著拓跋珪,連那不要臉的登徒子一行竟也沒了蹤影,我思量半晌後,忽然頓悟,終於還是將我送給了那賀染干,而他們卻已去了別處吧?
我氣得隨手一敲膝蓋,卻痛得險些咬舌,可我卻欣喜的發現,我的腿竟有了知覺……
……
夜色降臨,天地昏黑,部落分外靜謐,我探頭探腦溜出氈帳,因附近的氈帳早已全撤,我逃跑得無遮無擋,格外順暢……
途經草場,我隨手拽了一匹正在吃草的棕馬,我此前已好好斟酌過了逃跑路線,只要繞過了賀蘭山,一路向南而行便可順利脫離代國舊土。而我雖素來不辯方向,但近日深險危圇竟激發出了我的智慧,此時漫天星宿,北斗閃爍,天助我也……
策馬狂奔,夜風呼嘯,看來已跑出很遠,應不會再能追來,我輕舒口氣,自認豪氣的想著本姑娘手下留情,沒也燒了你們氈帳,出口惡氣,著實過於善良……
忽覺鼻間一涼,唔,竟是一滴細雪……
時已初春,竟還有雪,翩然紛揚,賀蘭山秀巍之影很快掩在飛雪之中,我的馬也懶與奔命,疲疲的踏著馬蹄。我環顧四周,還是得尋個隱避處避上一避吧。剛想到此,卻忽聞有急促馬蹄聲,我頓一驚,難道是賀蘭部的人發現追來……
我遂一夾馬肚,驅馬快行,可那馬蹄聲卻轉眼已在身側,側目瞥見一赤紅的馬鬃凌亂飛揚,不及思慮,便聞耳畔一陣疾風颳過,一條套馬粗繩端端套住了馬頭,馬頓受驚一嘶,前蹄揚起……
我措不及防,韁繩脫手,被甩出馬背,拋至半空,翩翩曳曳,慘了,這下落地,真要成了名副其實的殘廢不可。卻敢腰間一緊,竟是被那套馬人攔腰一撈,拽上了他的馬背,由一鐵臂緊緊箍住……
我用力掙扎,卻被箍得更緊,感後背抵著一堅實的胸膛,動彈不得,耳邊同時傳來冷厲怒聲“竟然想逃!”
我剎時靜頓,拓跋珪,那已然熄滅的怒火,剎時死灰復燃,這是想將我捉回去再送給那賀染干麼……
……
雪漸大,本就鬆軟的地面溼得滑軟,春雪寒甚,我衣衫單薄,大病初癒,連連哆嗦……
拓跋珪在山前一處林葉掩蔭的偏僻山洞停了,將我打橫一抱,飛身下馬,跨進山洞……
黑漆中,他竟熟絡準確的將我擱在一方石旁,熟絡的在黑暗中生起火堆,看來此處他很熟悉。
我強遏怒氣抬眼睨他,他低頭生火,火光下冷峻側臉,竟分明滿是怒意……
可怒的應該是我吧,想起險些被他母親害死,想起他要娶劉莫奴為妻,想起他要將我送給賀染干,我的怒氣再也難遏,脫口怒道“可惡得很!”……
他添枯枝的手一頓,然後扔進火裡,並未言語,也並未看我,冷月無波的眸只是冷冷的看著那跳動竄起的緋黃火苗……
我極討厭他這種冰冷無笑的模樣,可他明明是會笑的,劉莫奴給他換靴時,他笑了,他母親提出讓他娶劉莫奴時,他笑了,可他的笑卻沒有一絲是留給我的……
我頓生起一陣魚死網破的怒火,道“你要不就殺了我,要不就放了我!”,說著怒然起身朝洞口而去,卻腰間一緊,被攔腰拽回,尚未反應,便被壓倒在地……
只感涼薄的唇重重壓向我的口舌,似帶著怒氣的狠狠吮吸,我伸手推他,雙手手腕卻被他左手一握壓在頭頂,無法動彈,而他的另一隻手竟是粗暴的扯開了我的衣襟,涼風驟然灌入胸口,一陣寒涼,我咳嗆起來,淚水大落……
就在那瞬,他驟然停住,一慣冷淡的神色竟有些許慌亂……
我恨恨哭罵“無恥,不要臉!”
他的目光乍然一凌,瞪著我道“我要了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