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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鈴怒上心頭,說:&ldo;那種東西不是料理鋪會端出來的美食!&rdo;

&ldo;一定要美食不可嗎?&rdo;

乖僻勝大聲地說,瞪著阿鈴。他的氣勢之強,令阿鈴畏縮地退後半步。

&ldo;你大概以為在江戶人人都吃得到白米飯,只有特別喜好五穀的人才會吃五穀吧?那當然啦,我們房東也很喜歡吃稗子和小米。可是也有人是窮得吃不起白米。還有人故意不讓別人吃白飯,害得有些人明明白米飯就在眼前卻得吃稗子和小米。五穀鋪的客人正是這些人。既然是五穀鋪的喜宴,那讓他們先吃五穀,對著五穀合掌說託福託福,應該也不會遭報應才對。&rdo;

阿鈴臉上發熱,氣得心裡直翻騰。這小子,果真是乖僻勝。乖僻到這種程度實在不尋常。

&ldo;如果是你,你打算做什麼菜?難道你能做出不輸我阿爸的菜?&rdo;

乖僻勝鼻子微揚說:&ldo;那當然,我做給你看。有客人願意花大把錢,料理鋪才能採購什麼鮮魚青菜雞蛋吧。有好的材料,再怎麼蹩腳的廚師也做得出好菜。我才不會那麼挑剔,就算只是五穀,我也能做出正式的喜宴料理。&rdo;

阿鈴肚子裡的怒氣如熊熊烈火,那股熾熱令嘴唇、聲音、話語都像炭爐上的鐵絲網般焦黑了。

個性好強的阿鈴沒哭出來。此刻她也還不想走。

她舉起小小右手,狠狠甩了乖僻勝一巴掌。

啪的一聲,清脆響亮。

&ldo;我討厭你!&rdo;

阿鈴發出被怒火烤焦的嘶啞聲音,左手握拳擊向乖僻勝的肩膀。乖僻勝任由阿鈴打他,但他一直盯著被打的肩膀,彷彿上頭黏上什麼東西。

&ldo;我也討厭你。&rdo;他很快地小聲說,&ldo;你馬上回家去,快滾。&rdo;

&ldo;你不說我也會回家!&rdo;

阿鈴大聲說完,跑了出去。她從廚房一路跑出孫兵衛大雜院,才發現衣服下擺太長纏住雙腳,差點絆倒。糟了,自己的衣服還掛在孫兵衛家的竹竿上,現在身上穿的是阿松向孫兵衛大雜院的人家借來的。

‐‐怎麼辦?

阿鈴嘴角下垂成&ldo;へ&rdo;字。

最後阿鈴就著那一身打扮回到船屋。

船屋大門緊閉,安靜得像在辦喪事。阿藤一個人在門口旁的小房間看家。

&ldo;哎呀,阿鈴,你怎麼了?這身衣服是怎麼回事呢?&rdo;

阿鈴看到阿藤突然就放寬心,撒嬌地哭出來。阿藤拿出阿鈴的衣服細心為她換上,並為她重新綰好髮髻。

阿鈴當然不能告訴阿藤自己遠徵孫兵衛大雜院的理由,阿藤也不是會深究孩子的話的人,因此阿鈴只說,不忍看阿爸和阿母傷腦筋,自己又幫不上忙,心情不好,就到外面散步,結果在快壞掉的木橋上滑了一跤,掉進河裡。正好孫兵衛大雜院的大姨路過,把她救了上來‐‐阿鈴打算這麼說瞞騙過去。

&ldo;大姨幫我洗了衣服,可是我很想回家,等不及衣服晾乾。&rdo;

阿鈴抽抽搭搭這麼說。阿藤頻頻說著&ldo;是嗎?是嗎?&rdo;,摟著阿鈴安撫。

&ldo;你嚇壞了吧。好像沒受傷,身上痛不痛?&rdo;

&ldo;嗯,不痛。&rdo;

&ldo;那你去躺一會兒,大姨去幫你要回衣服。是孫兵衛大雜院的什麼人?那個救你上來的大姨叫什麼名字?&rdo;

因為是臨時編出的謊言,阿鈴沒想太多,立刻就被問倒了。要說出阿松的名字很簡單,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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