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也不是叫你一直用&l;幽靈料理鋪&r;當號召。&rdo;七兵衛的笑聲有些怯弱,又說,&ldo;謠言不長久。只要在這段期間拿幽靈當賣點就行了。我是要你貪婪一點,要是沒有那種碰到任何麻煩也要往好處扳回的毅力,料理鋪這種奢侈生意根本做不下去。&rdo;
阿鈴突然感到寂寞,在七兵衛和雙親談話還未結束前便悄悄離開。她走出鋪子繞到河道,一屁股坐在地上。帶著河水味的風吹來,吹亂阿鈴的頭髮。今天不巧是陰天,棉花鋪在整個天空做生意,而且賣的不是光潤的絲綿,而是灰暗的舊棉花,也許是有人在為天神重彈棉花。
可愛的紫草花在阿鈴的腳尖旁隨著水面吹過來的風搖曳著,阿鈴伸手撫摸著花。阿母在宴客的大榻榻米房插花時,曾告訴阿鈴,花也有表裡兩面,而阿鈴眼前的這朵花不但有表面,看上去甚至還有臉。此刻那張臉像在安慰著阿鈴。
阿鈴凝望著水面一陣子,耳邊突然傳來踏著草地的沙沙聲。她抬眼一看,原來是七兵衛爺爺正朝自己走來。他走路的樣子看起來精神抖擻,阿鈴心想爺爺曾喊過腰疼,不知道要不要緊,還未開口發問,七兵衛已撩起下擺塞進腰帶坐在阿鈴身邊。
&ldo;阿鈴覺得怎麼樣?稍微習慣這邊的生活了嗎?&rdo;
阿鈴回答得比自己想像中更支支吾吾。雖然回答了,但到底說了什麼,連自己都聽不清楚。
&ldo;你好像不大開心,嗯?&rdo;七兵衛豁達地說,&ldo;你才搬到這兒就生了一場大病,這回又出現幽靈,難怪會不開心。你想回高田屋嗎?&rdo;
阿鈴堅決搖頭:&ldo;爺爺,我很想念高田屋,但我不能一個
人回去。&rdo;
七兵衛斂起一直浮在嘴角的笑容,一本正經地點頭:&ldo;是啊,你就是這麼懂事。不,應該說你已經大得能說出這種話了。&rdo;
七兵衛說完又自己同意這話般地頷首。阿鈴覺得跟七兵衛爺爺之間的距離變遠了。住在高田屋時,阿鈴好幾次見識過爺爺不容分說斥責阿爸和阿母的光景,但那時也沒有現在這種感覺,為什麼呢?
&ldo;在榻榻米房亂飛的妖刀很可怕嗎?&rdo;
&ldo;嗯,爺爺,我嚇了一大跳。&rdo;
&ldo;怕得晚上會尿床嗎?&rdo;
&ldo;我要是再小一點就會。&rdo;
阿鈴覺得有很多話湧上喉嚨。
爺爺,不止刀在亂飛,我還看到一個蓬髮武士。另外還有好幾個幽靈。那些幽靈幫我按摩,安慰我,而且還對我扮鬼臉。聽說這房子的來歷很可怕,鄰近人家雖然不說出來,但是大家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呢。
然而阿鈴什麼都沒說。她知道自己一開始便不打算說,而湧上喉嚨的那些話語也知道它們不能溢位阿鈴的喉嚨。
&ldo;看來這房子似乎發生過很多不吉利的事。&rdo;七兵衛摸著下巴說,&ldo;本來想找房東問個究竟,找了半天找不到人,好像慢了一步。那個狡猾的老頭子聽說這場風波後,馬上跑到王子地區的親戚家去了。算了,等風聲過了他應該會回來吧。&rdo;
這時,阿鈴感覺一旁有人的動靜。
雖然看不到影子也沒聽到腳步聲,更感覺不出體溫,但確實有人在身邊,阿鈴大致猜得到是誰會以這種方式出現。
&ldo;問鄰居比較快。&rdo;
七兵衛聽阿鈴這樣說,笑眯眯地說:&ldo;不會不會,誰肯老實說出來?他們知道說出來一定會挨罵一罵他們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們。&rdo;
&ldo;可是生氣也沒用吧?&r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