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眉毛,目光似乎透過耶律豐直射向那一萬契丹戰士:“證明給我看。”
耶律豐猛然一撥馬,馳過軍陣,朝所有人大喊道:“全軍跟我拿下博野城!擋我者,殺!”
“殺!”彷彿黃河決堤,激盪多時的氣勢終於找到了一個宣洩的閘口,一萬契丹鐵騎如同不可阻擋的洪流,瘋狂的朝天邊奔洩而去。
“你們,會不如他們麼?”靜靜的看著契丹騎兵漸漸奔遠,薛禮似乎不經意的朝身後發問。
“不會!”三千人異口同聲的回答,竟似由一個人發出。聲音並不高昂,渾厚得如同實質,那是一種並不須高聲叫喊的自信,卻更加令人膽寒。
“去吧。”薛禮淡淡的命令著,眼中逐漸燃起了火光。
對於地處黃河北岸的河北道來講,這一萬三千騎兵實在是太過強悍了。就像一股無可阻擋的旋風,肆意席捲過境,所到之處,無一敢出門迎戰。即便不出門授降,也只能龜縮在城內。
大唐不動刀兵久已,內地州府空虛,根本無法抵擋。曾有的一些兵力,也在對幽州的戰爭中消耗殆盡,而關中兵力回收,沒人給他們補充。說起來,從開戰之前,這些地方已經被放棄了。
燕軍打著“入關平叛”的旗號,兵不血刃的接管了數十州郡。那些守城官兵也未作什麼抵抗,本來麼,反正都是大唐的皇子,不管誰做龍庭也都是他李家的天下。在這風雨飄搖之際,他們這些外臣實在很難堅定立場。
更何況,他們也有心無力,朝廷的軍隊怕是都縮到了黃河以南,無力顧及他們了。
於是,燕雲鐵蹄一路南下,幾乎毫無阻擋。二十日後,兵陳黃河北岸,與靈昌城隔河相望。與此同時,燕軍本部兵馬陸續開赴,除重鎮鄴城,基本控制了河北大片地域。至此,幽州攻勢稍緩,似乎在等待時機,好一舉渡過黃河。
幽州的動作傳到長安,一時朝野震動。比之吳王的“反叛”,燕王的進京“平亂”更令人心驚。若說吳王是一隻狡猾的狐狸,那燕王就實實在在是匹噬人的惡狼。至於二皇這條不知藏身何處的猛虎,則是他們想都不敢想的。朝廷上下都知道,若這三個皇子同時進攻長安,那此仗不打也罷。現在光是面對兩個皇子的前後夾擊,就已經捉襟見肘,焦頭爛額了。
河北失守,本也是意料之內的事情。只是沒想到會如此突然,如此徹底。吳王和燕王的動作,簡直像商量好了一般,配合的恰到好處。到了此時,太子不禁為自己沒有出兵江南的明智舉動慶幸不已了。
接下來的時間,是在反覆的爭吵和定奪中度過的。主要問題集中在兩方面:第一,是否向洛陽增兵;第二便是要不要從太原進兵,直取幽州。
最終,太子令武衛將軍牛進達為河東防禦使,駐守太原,總領河東防務,不可輕易出擊。而原河南防禦使許謙坐鎮洛陽,原地募兵,以御來敵。
明眼人一看就知,這個對策未免保守。這樣一味的守下去,形勢只會越來越糟。不過太子也有他不得已的苦衷,南邊李陵自十餘日的按兵不動之後,又開始有所動作,正慢條斯理的蠶食著山南道全境。山南關中只隔了一條秦嶺,萬一突破過來,便一馬平川,長驅直入了。
到底先顧那一邊,太子也左右為難。更何況,暗中還藏了個虎視眈眈的二皇子李徵呢?
於是,一番艱難取捨之後,關中制定了防幽州,擊江南的策略。自從薛萬徹在幽州大敗而歸,戰勝幽州鐵騎這種神話已經不大有人敢說了。相對而言,擊破吳王倒是比較現實。
對吳王陵,太子已經放棄了圍魏救趙的計劃,而是打算直接進攻襄陽,力圖在最短的時間內將其擊潰。他已經有些後悔了,自己不該耽誤那十來天的時間去觀望,早知李沐風會如此快的攻來,他應該搶在前面擊敗李陵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