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自幼跟隨母親,生長於清貧之家,這名字是母親取的,以示不忘舊事……”
李沐風恍然大悟,清楚這裡面一定牽扯到父輩的隱秘之事。當下點點頭,不再詢問。
薇兒瞪大了眼睛,心中尋思小姐是不是吃錯了藥了,怎麼這樣的事情都會隨口說出來。林凡煙岫等人更是眼珠都不錯一下,生怕漏過了什麼。這幾人雖然不明就裡,但都能看出來,兩人之間似乎開始有了一種莫名的默契。
李沐風單手在胸前虛空一託,算是還了一禮,然後指了指鋪好紙張的攤子,說道:“陳小姐先請。”
賽詩會的條幅下支了一張簡陋的書案,上面有紙張筆墨。邊上一個木匣裡面放滿了紙團,那是用來抽選題目的。圍在書案邊的遊人見兩人衣著氣度均非等閒,早已讓開了一條人衚衕。陳寒衣也不推辭,上前隨手拿出了一個紙團,展開一看,上面只有兩個字:消禁。
李沐風側頭一看,不由笑出了聲,道:“這個題目當真有趣。與宵禁同音,卻說的是上元節這三天消除宵禁之事。且看陳小姐如何應對?”
陳寒衣秀眉輕蹙,凝神思索。李沐風看著她的表情,顯然醉翁之意不在酒。薇兒死死攥著拳頭,為小姐暗中打氣,卻是比陳寒衣本人還要緊張,燕王府的人環顧左右,依然不忘留神戒備。
陳寒衣嘴角微挑,露出了一絲笑容,顯見是有成竹在胸了。她執起筆,文不加點的寫成一首七絕:
玉漏銀壺且莫催,
鐵關金鎖徹明開。
誰家見月能閒坐,
何處聞燈不看來?
圍觀眾人譁然稱頌,皆道好詩。薇兒拍手大叫,一個勁的說好。林凡等人不怎麼懂詩,但也能感到不錯,不由的為自己的殿下擔心起來。
李沐風撫掌讚歎道:“不錯。作為女子之作,難得的是毫無脂粉之氣。只是略有匠氣,未免失之生動……”
陳寒衣神色略顯黯淡,嘆道:“正如公子所言,算不得好詩……”
薇兒向李沐風怒道:“你這登徒子若說不好,那你倒來做一個看看!”
林凡等人大驚,豈能讓人對燕王口中不敬。紛紛呵斥道:“這丫頭怎麼敢我家公子無禮!”
李沐風把手輕輕一擺,止住了眾人,然後笑道:“薇兒姑娘說不錯,品評容易,做起來難。眼高手低的毛病人人都有。”說罷上前拿過一支筆,在陳寒衣七絕下面又寫了一首:
火樹銀花合,
星橋鐵鎖開。
暗塵隨馬去,
明月逐人來。
遊騎皆穠李,
行歌盡落梅。
金吾不禁夜,
玉漏莫相催。
剛一寫罷,眾人連連喝彩。陳寒衣輕輕點了點頭,心中也覺得這首確實比自己的那首來的好。卻聽薇兒道:“不好不好!”
李沐風怪有趣的看了看她,道:“卻不知那裡不好?”
薇兒叫道:“什麼暗塵隨馬,明月逐人的,又是遊騎,又是落梅,你道人人都是富家的公子哥嗎?看花燈都要騎馬?”
李沐風一愣,隨即哈哈大笑道:“這位姑娘果然說的透徹,看來我詩確實犯了富貴病。”
薇兒哪裡真的懂詩,只是想胡攪蠻纏一番,總之不能讓這個登徒子蓋過小姐去。誰知他如此坦然承認,心中一動,覺得此人也不像開始那麼討厭了。
陳寒衣扯了扯薇兒的袖子,薇兒這才回過神來般的“啊”了一聲,退到了小姐身後。陳寒衣道:“久違公子大名,今日才知百聞不如一見,果真當得起‘文采風流’這四個字,寒衣甘拜下風。”
李沐風聽著這話透著疏遠,心裡有點洩氣。自己一番全力表現居然絲毫沒有打動美人心,實在出乎意料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