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二牛仰首看看金玄白,點了點頭。
金玄白撿起一塊石子,道:“你就在這塊青石板上,把附近的道路和地形畫清楚。”
許二牛接過石子,就那麼趴在地上,把城西一帶的街道畫了出來,並且解釋幾條重要街道的路名,以及主要的建築。
徐行見到金玄白蹲在地上,也跟著蹲在旁邊,看著許二牛在青石板上畫地圖。
金玄白看到許二牛畫完之後,指著地圖,吩咐徐行把一百五十名差人,分成四隊,以三清宮為中心,把附近四條街道都守住。
這四隊差人,每隊約三十八人,再加上二十名錦衣衛隨隊支援,務心滴水不漏,絕不容許任何人逃出包圍圈內,擅闖者格殺勿論。
金玄白下完命令之後,又交待徐行把剩下的十八名錦衣衛人員帶領著,隨同自己和邵元節等人進入封鎖區。
他交待完畢這後,覺得沒有什麼遺漏之處,於是站了起來,走向邵元節和朱宣宣立身之處。
邵元節老遠便豎起大拇道:“侯爺,你真是將才,不但武功高強,連行軍佈陣都懂,真了不起。”
金玄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我在試著做個運籌帷幄,決勝千里之外的智者,也免得老是喋血三尺,濺血五步……”
朱宣宣看著徐行把金玄白交待的命令吩咐下去,一批批的錦衣衛帶著差人悄悄離開,也忍不住道:“大哥,你是不是看過孫子兵法?不然怎會懂得擅用地形?”
金玄白笑道:“我以前聽師父說過什麼道、天、地、將、法,現在可忘得精光了,只記得兵者,詭道也。攻其無備,出其不意這幾句。”
他勉強的湊了幾句,唯恐朱宣宣再問三道四的,那麼自己就洩了底,於是向邵元節道:
“道長,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們走吧!”
邵元節點了點頭,招呼朱宣宣道:“朱少俠,走吧!別在這裡發呆了。”
朱宣宣看著那些紛紛離開的錦衣衛人員,興致勃勃地道:“行軍佈陣,統兵打仗,倒是滿好玩的,哪天有機會,我也要來試試看。”
“我的老天,禰要試試看?”
邵元節吸了口涼氣,道:“孫子兵法,開宗明義便說,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禰以為好玩,想要試試看,莫非昏了頭?”
朱宣宣瞪了他一眼,加快腳步,奔到了金玄白身邊,和他並肩而行,不再理會邵元節。
邵元節搖了搖頭,忖道:“這個丫頭,真是跟匹野馬一樣,看來也只有像金侯爺這種能人,才能製得住她,換個別人,就不行了。”
走著走著,他發現徐行領著十多名錦衣衛校尉們,已慢慢的追了上來,回過頭去,只見那些差人都已離開,顯然已按照金玄白的吩咐,各就定位埋伏起來。
他加快腳步追了上去,轉過這條大街,到了另一條橫街,遠遠便聽到吟唱之聲,抬頭一看,只見十多丈外,燈火通明,大街上搭了座極大的布棚。
布棚內的空間,用數十條長板凳架著,區隔出幾條彎彎曲曲的通道,凳上除了擺放一盞盞的油燈之外,還放著一些三角形的黑旗。
至於布棚的外面,則放著十多個大火盆,有數十人在不斷的將紙錢錫箔丟進火盆裡。
火焰飛騰中,紙灰漫天飛舞,在半空中旋轉不停。
邵元節掐了個法訣,口中唸唸有詞,開啟了法眼,只見圍繞著大棚的四周,無數的弧魂野鬼在聚集著,形成一股似煙似霧的黑氣。
他循著吟唱之聲望去,只見布棚的底端放著三張方桌,桌上擺放許多牲禮必供品,三個披頭散髮,身穿黑衣黑褲的中年女子,正手持黑旗,在邊揮邊念,也不知在唸些什麼,聲調時高時低,卻有一股懾人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