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用來控制自己了,以至於他臉上的表情充滿了深重、深重的絕望。
老醫生手一鬆,醫藥箱摔到地面上,手術鉗和棉花球灑滿了一地。
鄭平緊緊的盯著楚汐昏迷的臉,語調幾乎是溫柔的:“……給我準備一艘船。”
“您打算去哪裡?”
“……去香港。”
楚汐在昏迷中一直很不安穩,好像有誰把他抱起來,但是抱得太緊讓他很不舒服;他好像聽見汽車發動的聲音,無數人走來走去,有人試圖扳開他的嘴給他喂進去什麼藥。他實在是沒法睜開眼,藥片順著喉嚨滑進食道,溫熱的水滋潤了乾燥的咽喉,接著汽車發動了,他漸漸的失去了意識。
他再次醒過來的時候有剎那間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周圍亮著燈,好像有那麼微許的熟悉,一個精美而舒適的房間,身下的床有規律的晃動。風中帶著一點海水的鹹腥,楚汐猛地睜開眼——海上?
鄭平坐在床邊輕輕的把他按下去,神色間全是溫柔:“躺下來,小心手上。”
楚汐匆匆看了一眼,手背上彆著輸液的針頭。他想問鄭平這是哪裡,但是開口就發不出來聲音。他已經太久沒有開口了,以至於他的聲音嘶啞難以辨認。
鄭平看出他要問什麼,低聲說:“我們在海上。”
“……”
“什麼?”
“……去哪裡?”
鄭平沒有說話。過了很久很久,久到楚汐抵抗不住暈車藥的藥糧乎又要睡過去的時候,恍惚間聽見鄭平嘆了口氣問:“……如果我們從未彼此遇見,你還是那個高高在上冷冷淡淡的公子哥兒,你會怎麼對待一個一心追求你任打任罵都不放手的男人?”
……我會怎麼做?
楚汐在心裡問自己,但是沒有答案。事實上他是很茫然的,他沒有想過這些事,也不知道會有什麼答案。
“哪怕這個男人死皮賴臉,越打越賤,就是跟在你屁股後邊怎麼都不離開……你也不會假以辭色嗎?”
應該……不會吧。
楚汐慢慢的想著,溫暖的空氣和安神的藥力讓他昏昏欲睡。他甚至無暇去思索自己為什麼會在海上,無暇去思索這個禁錮了他整整一個冬天的、口口聲聲說愛他的、雖然很可笑卻讓人難以理解的認真的男人,此時此刻要帶他去哪裡。
鄭平微微偏著頭,那個姿態讓他看上去好像在等待著楚汐的答案,然而事實上他並不在那樣做。
楚汐從來沒有給過他任何希望。
……有關於一些美好的、溫暖的、有關於愛情這個概念的任何希望。
楚家大院在楚汐走後就一直處於無主的狀態,董莎雖然臨時搬進來,但是為了避嫌,她一直沒有住進主別墅去。所有警衛分佈都在她所居住的偏院裡,檔案和資料都被搬出了主別墅,那棟華麗的建築在夜色中就彷彿經歷過歲月和紛爭之後的皇宮,曾經象徵著權威,現在只是別人憧憬和想像的物件而已。
鄭平站在楚家主別墅的門口,低聲說:“你們都在外邊等吧,我自己進去。”
保鏢答了聲是,然後默默的退了下去。鄭平抱著楚汐走上臺階,輕輕推開了門。
他還記得那個時候他站在這裡,頭頂是陽光明媚的藍天,初秋的微風和煦,葡萄架子遮住了斑斕的陽光。楚汐站在面前,高高在上,神色冷淡,看他的眼神彷彿在俯覽著什麼讓人漫不經心不值一提的東西。然而那個時候的楚汐是那樣漂亮,讓人忍不住心動,忍不住產生一種……捕獵的慾望。
他曾經在這裡抓住楚汐,擁抱他。帶著□的擁抱,透過衣料摩擦著肌膚,那點熱度讓人發狂。
那個時候鄭平對自己發誓一定要得到他,讓他在自己身邊,伸手就可以摟過來,縱情歡愉調笑。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