域外各部族都很希望能得到樓蘭賞賜女性為妻,讓己方部族從此流有樓蘭血裔,但事實上,會被送出去和親的,都是血脈傳承非常淡的樓蘭女子,絕不可能出自王族與名門。直至今時今日,樓蘭仍把血脈看得極重,若有王族、名門中人與奴族生育後代,不肯做處理,那不但是千夫所指,更會惹來殺身之禍,不管地位多高、身分多特殊都不例外。
在這座特殊監獄中的囚犯,有些是域外其他部族的奇人異士,因為對樓蘭有敵意,而被抓來;有些是犯了重罪的樓蘭族人;但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就是樓蘭與奴族的混血兒,因特殊理由未被處死,從小就被送到監獄裡來,或刺瞎雙眼,或是弄聾耳朵,一生都在這所牢獄中度過。
那些特殊的殘疾人士,虛江子天天都會注意到,以前想說監獄裡頭無奇不有,沒特別去在意,哪想到背後還有這些複雜狀況,一時間怒意急湧。
“真是個渾蛋的部族,血統、血脈之類的東西,有那麼重要嗎?重要到為此扭曲了人性?”
虛江子氣得拍石壁大罵,但他的怒罵卻沒得到什麼響應,當他詫異地望向周遭,只見同伴們的眼神極為冷漠,這才恍然大悟,身為白虎一族的後人,自己說這種話的資格薄弱,儘管在心理上,自己與他們同仇敵愾,不過在他們的眼中,自己可能永遠也不會是他們那一邊的。
“別介意,他們只是做他們應該做的事。”宇文龜鶴拍拍虛江子的肩膀,“你的出身帶來原罪,但也給你帶來莫大的好處,有利有弊,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了。”
“嘿,老哥,我沒享受過這方面的好處,一直都只是吃虧而已啊,你這樣說對我未免……”
“什麼?沒享受過好處?那就是你蠢了,有便宜不佔是王八蛋,這話你沒聽說過嗎?”宇文龜鶴在虛江子肩膀上拍了拍,笑道:“小老弟,我知道你很無奈,但在這裡的弟兄,誰不是有滿腹委屈苦水呢?有弊不一定有利,苦頭永遠比甜頭多,這就是實際的人生啊……”
聽到這句話,虛江子也不好再說什麼了,他看看這個中年人,覺得可能就是因為人生苦多於樂,他`才會未老先衰,皺紋那麼多。這樣看來,自己雖然在這個團體裡能發號施令,可是要實際獲得所有人擁戴,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將來總有一天,我要建立一個地方,沒有階級、沒有種族問題、沒有特異血緣,在那裡所有人都是一樣,不分什麼高低……”
虛江子喃喃自語,這些話對他而言,僅是抱怨、牢騷,絕不是什麼深思熟慮後說出的話,所以講完就忘,周圍的人更是沒有在意,然而,這時候確實沒有人想得到,對於這些囚犯當中的許多人來講,這句話不但與他們關係深切,還有著很重要的歷史意義。
在監獄的時間過得很快,一轉眼就三四個月過去,虛江子覺得每天的生活無比充實,如果把一些無奈之處忽略不看,這甚至可以說是自己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光,快樂到他差點忘記自己其實是在坐牢,因為整天都忙得要死,沒時間去想自由不自由的問題。
進入監獄快要滿四個月的某天,虛江子等到了一個訊息,儘管他沒有對任何人提過,但他確實知道,這一天早晚會到來,獄卒們正式宣告,要將他們這批囚犯全數帶離開監獄,改遷移到另一所監獄,在那邊就近做工。
虛江子心裡有數,樓蘭一族想從自己身上得到白虎秘寶,最理所當然的方法,就是組成尋寶的精銳隊伍,押著自己去取寶,任何正常人都會這麼做,但如果要這樣幹,四個月前就可以做,根本不用拖上這麼久。
樓蘭一族……不,正確來說,應該是太陽王的想法,虛江子並不清楚,可是從自己身上的這些安排看來,刻意把自己放在這座監獄中,又與囚犯們相處,目的應該是讓所有囚犯跟著自己,組織隊伍,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