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局中殺出,虛江子累得兩眼發昏,還沒能好好喘一口氣,突然聽見一聲憤怒的長嘯,彷彿是什麼巨型猛獸受創後的吼叫,又是痛楚,又是憤怒,石破天驚,震得周遭群山皆鳴,人人耳中嗡嗡作響,站立不穩。
虛江子驚於這一嘯之威,暗忖不知是何方高手,聽這聲音,恐怕是天魔、太陽王那等級數的絕頂強人。剛剛這麼一想,就看見一道血紅色的身影,披著長髮,高速破空飛去,速度太快,甚至與空氣摩擦,拉出一條長長的火線,一面飆飛,一面縱聲長嘯,發洩著滿腔的怨與怒,嘯聲恍若海潮怒濤,拍擊著所有人的聽覺,赤峰山上不曉得有多少人都被這嘯聲震倒,停止戰鬥,捂著耳朵,在地上瘋狂打滾。
“……好……好厲害……”
虛江子喘著氣,認出了那如瘋如魔,狂飆離去的血紅色身影,正是天妖。傳聞果然不錯,他這副模樣,與自己記憶中的樣子,全然變了一個人,而且武功還比當初更高,只是從嘯聲聽來,他好像受了傷,真是難以想象,以他現在的武功,還有誰能傷得到他?
“不好!差點忘記本來目的。”
虛江子擔心親人出事,連忙朝著天妖所飆出的方向趕去,雖然不知道是什麼狀況,但天妖剛剛從那邊出來,總是沒錯,自己要找的人多半在那裡。
天妖所飆出的地方,是一個直入山腹的巖洞,光是站在洞口,陰冷的山風就送來濃烈血腥味,裡頭肯定剛剛發生過一場大屠殺,虛江子不敢多想,提劍就往裡頭闖。
赤峰山的內部,有一個好大的空洞,甚至還有山中河流過,如果不是有幾百具死屍橫七豎八倒了一地,大量鮮血染紅了河面,倒是一處相當美麗的山中秘境,而在那麼多的死屍中,還有三個活人,巧合的是,三個都是虛江子的舊識。
虛河子、虛海月,還有西門朱玉,三個人分別站在兩方,身上全都是血汙與傷口,氣喘吁吁,臉上也寫滿了疲憊,任誰都看得出來,他們剛剛打了一場險死還生的惡戰,如今只是僥倖生存,力量也已經耗得差不多,只差沒有虛脫趴下而已。
西門朱玉、虛海月,近期內倒也是全都見過,面貌變化不大,倒是虛河子,久久不見,現在已經是一個氣宇軒昂的堂堂男子,或許是因為身為掌門的緣故,臉上還蓄了短鬚,增添幾分威嚴,再非自己離去前的白麵俊俏青年了。
“阿河……”
虛江子見到弟弟,又看他平安無事,沒有致命危險,是打從心底高興,剛要出聲叫喚,就聽見西門朱玉在那邊笑了起來。
“真好,繞了那麼多彎路,現在終於到了算帳的時候,嘿,自從沙瑪慘死,我小叔徹底瘋掉以後,我就一直在等著這一刻,實在是等得有夠不耐煩了啊。”
聽見沙瑪慘死,虛江子心中一震,但更令他吃驚的,則是虛河子的回答,“這些時日來,你幾次想要我們的命,居然是為了這個理由?成大事者不拘小節,若不利用那女孩,天妖哪有這麼好對付?那一戰,你也是既得利益者,有什麼資格找我算帳?”
“話是不錯,但我實在不能接受,你們和銀劫用那種手段,去誆騙一個真心當你是朋友的女孩,這筆帳找你們兩姐弟算,一點都不冤枉。”
西門朱玉說著,手提長劍,朝虛河子走去,劍尖上的鮮血一點一點滴落地面,散發著令人膽寒的殺氣,虛河子似乎是傷重乏力,面對這等逼命威脅,臉上變色,道:“且慢,你說要替她算帳,那你找錯人了,真正的罪魁禍首,根本就是你的……”
“我家老頭子的那筆帳,早晚我會找他算的,不過尷尬的是,目前他武功比我高得多,找他算帳是搬石頭砸腳,等我將來武功比他高了,再找他不遲,現在嘛……先欺負有傷在身,武功又不如我的人,搬石頭砸死蟹,比較安全一些。”
西門朱玉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