惶誠恐的模樣哀求:“娘娘,奴婢今早上已經答應了夜裡幫翠柳當班,她受了寒,恭房裡頭的活她管不過來,要不娘娘另外選一個吧。”
恭房倒夜香這種活,我嚴重懷疑需不需要一個內寢殿的宮女上手,不過念茲寧願選擇倒夜香也不願侍寢,宇文嵐,你丫還不如夜香臭呢。
我很滿意念茲不著痕跡拐彎抹角的對當今聖上的貶低,支起身子點頭:“那就算了,什麼時辰了?”
念茲利落的過來攙扶著我,一邊衝著我諂媚的笑:“回娘娘的話,午時一刻,您要不要用膳?”
我毫不客氣的享受著小丫頭露骨的討好,搭著她的手站在地板上頭沉吟片刻:“唔,今兒個天氣不錯,出去走一走,順道,咱給陛下蒐羅蒐羅,指不定哪個犄角旮旯裡頭藏著朵不為人知的名花,到時候往陛下跟前一送,指不定能讓他高興壞了呢,你說是吧!”
鑑於昨晚上一番折騰,我突然覺得,宇文嵐讓我做皇后這裡頭一定有什麼難言之慾,瞧他成日一副將我生吞活剝的意思,我相當懷疑,此人是不是積攢了八輩祖宗的火氣沒發作出來?
這不應該啊,可是嚴峻的事實是,我這本不入眼的豆芽菜他都能一副不榨乾不成活的意圖,聯想到他老人家需要三千兩黃金去嫖妓,我嚴重懷疑,他在這宮裡頭是不是那啥不和諧。
唔,這五年來我倒是確實沒聽京城有訊息說,新皇帝他選才女過。
按著以往的規矩,最起碼,也得是三年一選,充實後宮,我父皇當初可是一年一選,這宮牆裡頭最多時候沒有一萬也有五千美人住著呢。
可是宇文嵐,不僅沒在外頭大肆選過,好像也沒聽人說起這後宮裡有多少嬪妃婕妤之類的,有,我瞧著也就見這個謹妃,看情形,好像還有點水火不容的趨勢。
也是,成日裡都是一張張老臉,以男人喜歡新鮮的本性,豈能長久,我估摸著,以宇文嵐這悶騷刻板死要面子的習性,即便真慾求不滿也不好公開了說,為了他老人家如今大好的名聲,他也不能像我父皇當初那樣肆無忌憚。
也就是我,在這一夜一夜的蹂躪中悟出這麼點真理,丫的宇文嵐您老人家憋的太久,怕是瘋魔了,好吧,既然您瞧得起我讓我當這後宮之主,咱好歹得體會出您不可言說的深意,我幫您老人家去篩選篩選。
要是外頭的刻板大臣上摺子罵,那也就是我替您挨這罵名了,我幫您選得嘛,你也不好推脫是吧。
唇槍舌劍我挨,秀色可餐你上!
很好很好,我越想越覺得得意,我覺著,宇文嵐要我做皇后的意圖恐怕就是這個,我怎麼就那麼遲鈍呢。
無怪乎昨晚上我讓他另尋他人他那麼大火氣,色厲內荏,皇帝嘛,尤其是他這樣英明神武的聖德大帝,怎麼可以急色呢,急也是我急。
我終於難得的聰明瞭一回,可憐就是這到底是經過了那麼些日子的被搓揉啊,難怪孟子說過天降大任於斯人也,必要先抽筋剝皮虐他個死去活來才行。
覺悟,是一個多麼坎坷的過程啊。
西天取經容易麼?不容易,領會上頭的精神意圖容易麼,更不容易!
我深深感慨了一番,“念茲啊,你家娘娘我可算是看明白陛下深刻的意圖了,走吧,咱任務深重啊!”
鑑於我如今還沒行冊封大典,選秀的事,還不能明目張膽的做,咱只好先從小事做起。
念茲小臉皮子抽了抽,一臉的不敢苟同,然則鑑於剛才的威脅,她識時務的對我表示出絕對的低眉順目:“娘娘英名!”
我滿意的點點頭,順便又吩咐她讓人端著我喜歡吃的糕點瓜果裝著的盆盞,一路跟在我倆後頭,頭頂撐著金燦燦的龍紋曲柄華蓋,本著為宇文嵐尋花問柳的意圖,浩浩蕩蕩沿著紫宸殿一路往內廷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