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露的感情就足夠讓我感到沉重。
所以這一章寫得累且勉強。
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寫這樣讓人窒息的故事,本意是假的故事裡困獸猶鬥,結果是實實在在把自己的情緒壓得無力掙扎。
還好故事裡的人相愛。就憑這一點愛意,榨乾生命。可惜現實裡常是單戀,就算用盡力氣也未必能獲得好的效果。現實只有不好不壞,即便相戀,也不一定有機會走到盡頭,沒有結果可言,有的只是相忘江湖。所以把力氣花在故事裡,就算有血有淚,換來可歌可嘆,終究故事結尾,蓋棺論定。
念念不忘,必有迴響。其實就是這樣。並非你使出十萬分努力就能得到回報。種種執著所能求的,也不過聽個響。就該知足。
☆、鐐銬
謝榮生審了我一夜。
我為了顯示自己積極的態度,話多了些。
我說自己怎樣盯上任晴,任晴如何帶我回家,任晴有一個怎樣的女朋友,我又是怎麼死纏爛打拆散她們。我說我和任晴乾柴烈火,她給我“失憶”,我才發現她就把毒品藏在家裡。
我斷斷續續地蹦字,後來疼得緊了,他開恩給了我一顆止痛片,我才囫圇說起來。顛三倒四地,很多細節他聽得不分明,就來回問我。
等到有人送早餐進來,他才恍然發現我說得沒一句重點,把嶽明和南楠撇得乾淨。
謝榮生再問,我就說這些天查南楠的場子,大大小小跑了個遍。
又過了幾個小時,我講得來了興致,繪聲繪色地描述那人看起來怎樣長相兇悍先動起手來。末了,發現不過是個小偷小摸。
謝榮生惱怒起來。反鎖了房門,拽著我領子,將我甩在地上。
椅子隨著我摔倒在地,正壓住右腳腳踝,劇烈地疼,我眼淚都要下來。手銬拖著翻到的椅子上,手腕扯出血。
“夠能扯的啊,看來你精神不錯,那就站起來活動活動好了。”
我依著他的說法,用手肘支著地,跪坐著,想要站起來。腳踝骨折一樣疼,使不出力氣。手臂被手銬拽著連在椅子後腿上端,卡著,腿卡著椅面,木椅又高又重,一時站不起來。
謝榮生就那麼坐回去喝著茶冷眼看我,
“等一會兒你的檢測報告就送過來了。要還是這個場面,我沒法開門,他們就交到緝毒科去了。到時候別怪我不護著你。”
雖然覺得他貪功應該不捨得這麼快把我交到別人手裡。到時候他要審我手續複雜不說,更沒那麼容易濫用私刑。但如果惹惱他,讓他覺得絕無希望從我這裡挖出什麼,那就未必再留我。謝榮生說得對,憑我現在上癮的程度和身體狀況,不必說緝毒科環境如何,斷了“失憶”不出五天,吾命休矣。
我一次次嘗試,扭曲姿勢,將木椅先扶起來,才拉著椅子半坐住。本來坐在椅子上手銬的長度還有寬鬆。想要站著,就不得不將椅背拉得翹起。椅背頂在我脊樑上,手臂被向後拽起。就算這樣也只能曲腿站立。
他看我這樣費力,輕哼一聲,
“你進來到現在將近九個小時,自己不著急,我更不急。”
響起敲門聲,他開了鎖,拿過報告,
“還有六十多個鐘頭,不過我想要不了那麼久你就該說了。你也不必激我,刑訊逼供那一套我比你懂。不需要怎麼花心思對付你,再過幾個小時,戒斷反應就夠你喝一壺。呵,查了這麼久還沒見過‘失憶’毒癮犯了的樣子。剛好你做個宣傳片,給大家好好看看。”
他叫了兩個親信繼續審我,轉身出去。
冷汗一層層下來。
重新打了燈光,逼得我拖著椅子站在亮裡,不斷重複回答過的問題。手銬嵌在肉裡,黏膩的血一點一滴落下,手痛得將要麻木。空調調得更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