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鐵籠像極了動物園困獸的囚籠。相對的角落裝著兩扇鐵門,欄杆外擠滿了興奮的看客。從鏡頭裡看,這鐵籠大約有標準雙人床大小。如此空間既不會因為過於狹小而打得完全沒有看頭,又不會因為太大使場面不夠血腥暴力。
“喝,好戲馬上開場。”嶽明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南楠笑:“要先插一段廣告。鄭警官,城北新開的天上城你還沒去過吧。上下兩層裝飾一新,吧檯卡座包間應有盡有,特聘一支紅粉軍團。雖逢年關,開業一個月夜夜爆滿。有望是今年本市最熱的場子。”
“南小姐說得比廣告公司還好。如果今天阿萊打得漂亮,我就在天上城做東宴請兩位。天字一號包間,雲霓水床。那裡的服務,鄭警官,包你滿意。”略一停頓,
“小晴我帶你去過,好不好,給鄭警官說說?”嶽明一笑,捏住懷裡的女孩強吻下去。
南楠笑而不語,擺弄細長的菸蒂。
“倒是南小姐,為何偏偏對cross情有獨鍾?”嶽明吻得盡興,不忘回頭打趣。
“最難忘莫過舊情舊景。明少未見過cross原叫‘梧桐雨’的時候。‘梧桐更兼細雨’,別有情緒。”說著,目光竟瞟向我。
我踟躕道:“南姐好風雅。”心中對這賭局明白幾分。
“南小姐……”嶽明話未出口,音響忽然接通。螢幕裡觀眾全部沸騰了,爆發出變調的歡呼聲。鐵門開啟,人群由工作人員分開一條道路。首先跳上場的是泰國拳師。忽然甩開銀灰色拳擊服,露出刺滿猛獸獠牙的黝黑肌膚。高畫質鏡頭下,甚至能看到他額上的汗滴和大臂上暴起的血管。阿萊在場中轉了一圈,在工作人員的催促下,走到鐵門外。
另一邊的鐵門開啟,譚小流快步走進,脫下黑色披風。一身緊身衣,只露出雙臂。黑衣黑褲,襯得面板雪白。頭髮剪成板寸,耳釘悉數摘下。看清譚小流是個女人,人群再一次沸騰。鏡頭加了個特寫,譚小流後頸上刺了只花紋繁雜表情猙獰的小蝙蝠,蝙蝠牙尖還帶著鮮紅。
嶽明嬉笑著將小晴攬在懷裡,擺弄到我和南楠都能看到的角度,手掌沿著小晴鎖骨滑下,抹胸扯開一截,分明藏著個小小的蝙蝠紋身,只是花樣比譚小流差許多。
螢幕裡,譚小流忽然回首,露出一個冷笑。雖不見兇狠,卻很是挑釁的樣子。
嶽明像是明白譚小流這幅表情為誰,放開小晴。
南楠道:“明少,準備好了?”
熒幕裡的譚小流已經回到鐵門外。兩邊工作人員扶著鐵門從三倒數,觀眾似乎鎮定下來,漸漸停了聲音。響起解說:“工作人員準備落鎖。今晚是生死局,有一方確定死亡才會開門。賽前雙方已經簽下生死狀。”
小晴眉頭一蹙。嶽明專心致志盯著螢幕:“泰國這幫拳手都是從小被邊境拳館收養起的孤兒。幾十個人每天互相搏鬥,掙口飯吃。像野獸一樣飼養。到最後剩下一兩個,往往不惜性命拼鬥,殺人見血就會興奮瘋狂。”
“狗咬狗,這樣才有看頭。”南楠的語氣毫不留情。
鐵門放開的一瞬,阿萊和譚小流同時撲向對方。最初的一擊,誰佔了先機便是勝利的一半。
阿萊和譚小流身高相仿。之前我和譚小流錯身而過,目測她身高不足一米七五。
在生存遊戲中試圖取得勝利,越是身量短小,往往越是超過常人的好勇鬥狠。這是自然的生存法則。由此可見阿萊絕非泛泛之輩。譚小流明顯瘦弱,力量不足,縱然穿著束胸衣,畢竟是女人。
我忽然感受到一股悲哀,恰如當年我在梁婆街中屢屢感受到的,力不從心。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裡,女人往往是附屬。打手,拼速度,拼力量,拼耐性,說到底也是吃青春飯。我不知道譚小流在這樣自身難保的泥淖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