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連年征戰,這裡給人的第一感覺便是荒涼,站在山頂上總目遠眺,但是群山重疊,古樹沖天,兩側山巒如臥牛,似奔馬,便好像是阻斷鐵騎入侵的天然屏障。山峰腳下,一條名為清江的河流咆哮奔騰,一直延伸到塞外。
在來到江陵之前,秦百川本就是北方人,此時見到大散關的景象,心裡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或許是觸景生情,也或許大散關這個名字讓他產生的聯想,峰頂上,秦百川忽然嘆口氣:“早歲那知世事艱,中原北望氣如山。樓船夜雪瓜州渡,鐵馬秋風大散關。塞上長城空自許,鏡中衰鬢已先斑。出師一表真名世,千載誰堪伯仲間。”
這首詩秦百川記得不太真切,只是此情此景,讓他不由自主吟誦出來罷了。身後丁三石等人都聳肩不語,畢竟都是大老粗,他們根本體會不到秦百川心裡的那種感覺。倒是旁邊傳來一人的讚許:“想不到在這不服教化的蠻夷之地,還能聽到這等詩詞,公子高才。”
秦百川下意識的回頭,待看到來人之際,丁三石等人頓時警覺起來,不聲不響的將秦百川保護在後面。對面走過來的是一位女子,這女子看上去年齡也不大,二十左右歲的模樣,穿一身黑色勁裝,手上帶著一串銀鈴,後背寶劍,給人一種英姿颯爽的氣息。
在大頌,江湖上單身女俠倒也不在少數,按說也不會引起丁三石等人的戒備,可奇怪的是,這女子身後跟著一頭大概有半人多高的花斑豹,這等猛禽本是縱橫山林,讓猛虎都無可奈何的野獸,可偏偏這頭豹子好像溫順的狗崽一般,亦步亦趨跟在女子身後。
“怎麼?”那女子站住腳,面對丁三石等人的虎視眈眈,竟沒有半分緊張,眉宇間帶著嗤笑:“這麼一大群男人,竟懼怕我一個女子不成?”
丁三石等人都沒說話,這人生地不熟的,誰知道對方什麼來頭。倒是秦百川擺了擺手,讓丁三石等人放輕鬆些,這女子固然來歷不明,可她畢竟只有一人,至於那花斑豹……若是尋常武林高手可能會有幾分恐懼,但對於帶著吳弩槍的田小四等人來說,一輪射擊就能解決問題。
“看不出來,你還挺有膽氣。”丁三石等人退下之後,那女子對秦百川笑了笑,自來熟的道:“從你的這首詩上看來,似乎來自南地?”
“江陵。”秦百川點頭。
“讀書人。”女子眉宇間似乎帶著一些對讀書人的不屑,哼道:“跟那些只會無病**的讀書人比起來,你倒還算有些見識。出師一表真名世,喏,以你的才華,在南地應該不是無名之輩吧?”
“一口一個南地,小姐難道不是大頌人?”似意識到這女子並非尋常人物,丁三石搶在秦百川之前問道。
“我當然是頌人。”女子一屁股坐在地上,一邊摟著花斑豹的脖子,一邊道:“你們也真是笨,無論南方北地,出來進去有降豹伏虎本事的,還能有誰?”
“你是……”丁三石渾身頓時一震,似一下便知道了那女子的身份。
“一儒一道,一僧一豹。”秦百川也忽然想起,當初譚教頭等人剛剛被派到自己身邊的時候,呂士高便跟他說了真假血衣龍衛的構成。長壽宮的血衣龍衛由九鶴道長的徒弟訓練,而丁三石這些人卻是由僧王鬼無邊親自訓練。儒生指的是呂士高本人,當時時間倉促,倒是沒來得及詢問那一豹指的是誰。
“道長名九鶴,僧王鬼無邊。儒生大膽驚天下,豹王吳恨嘯河東。”女子撫摸著花斑豹的腦袋,聳肩道:“豹王吳恨正是家師。”
秦百川微點了點頭,笑道:“這四位前輩的大名我倒是都聽說過,如雷貫耳。”
秦百川本就是說一句客氣話,那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