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聞回應。瞧了下左右無人,從門上的窗格中探手進去,從裡面把門栓拉開。
這竹門上有著不規則的菱形窗格,而且窗格挺大,能穿過人的胳膊進去,還沒貼窗紙。這種門也就起著個防君子不防小人的作用,而且丐幫總舵所住的多是乞丐,身無餘物,也不怕人惦記。
丐幫弟子淪落到要飯,也不幹偷雞摸狗之事,所以最是惡偷竊者。不得偷竅乃是很大的一條幫規,幫中弟子但有犯了,必遭嚴懲。所以丐幫總舵駐地,實可謂是路不拾遺,夜不閉戶。許多人晚上睡覺,都是根本不關門的。
李莫愁自己可沒有這等規矩,雖然她不是專門偷盜的,但有時候不告而取也是常有的事。比如有時候身上正好沒銀子了,便會順手夜入富戶之家去借上一些。如被人發現了,她就乾脆改暗取為明搶。
拉開了門栓,抽回手來,李莫愁推門而進。樓下廳中自無尹治平的身影,她從門外面透過窗格也能瞧見。走到樓梯處,她衝上面又喊了聲,“尹治平!”
剛才在外面她怕有其他丐幫弟子聽見,這時不虞有人,她也就直呼其名了。
喊過之後還是無人回應,李莫愁略遲疑了下,抬步上樓。她輕手輕腳地緩緩而上,到得能瞧到上面臥室時,她停下步來,先探頭往上面瞧了一眼。
一瞧之下發現尹治平沒光著身子睡覺,而是正盤坐在床上練功,不由鬆了口氣。當下又輕腳上去,將食盒放到桌上,她走到尹治平面前,伸手在他眼前揮了一下,又喊了一聲,尹治平卻仍是雙眼微閉,毫無反應。
李莫愁不由心中暗動,“看來他練功正在緊要處,心神沉內,對外毫無所覺。這時我若打他一掌,他便是不死,也必要走火入魔,身受重傷。”
盯著尹治平閉著的雙眼,咬牙提起掌來,忽然才想起自己功力被封,無法用出內力。這麼一掌打上去,恐怕沒什麼效果。轉頭瞧了一圈,發現尹治平的銀龍劍正倚在床邊,輕移一步,探身過去,將銀龍劍拿起,然後緩緩地一寸寸抽拔出來,沒發出絲毫聲響。
兩人之前一路同行時,尹治平也不是沒有練功的時候。但那時候尹治平卻對她提防得很緊,但有練功,必先點了她手腳穴道,讓她無法活動,有時乾脆點了她昏穴,讓她昏睡過去。反正就是要她在他練功得時候,不能對他造成絲毫干擾。
李莫愁一邊緩緩抽劍,一邊心下暗道:“可能是他自覺身在丐幫總舵,不會有什麼危險,這才大意了。而且我們兩個分處兩座竹樓,若不是要來給他送飯,我也不會知道他此時正在練功。眼下實可謂難逢的良機,只要一劍將他殺了,我便得脫zìyóu了,而且一勞永逸,永遠也不會再怕他來追拿我。”
她終於將銀龍劍一寸寸完全抽出,素手緊握劍柄,盯著尹治平的左胸口。她殺過許多人,知道人的心臟正位於左胸處,只要一劍刺中心臟,便絕無幸理。雖然世上有極少數的右心人,但她之前有過被尹治平抱在懷裡,能察覺到尹治平不是那極少數的例外,跟大多人相同,心也都是長在左邊的。
劍尖對準了尹治平的心口處,李莫愁貝齒緊咬,便要用力刺下。她雖然功力受制,但多年習練的武藝還在,她相信自己這一劍絕不會刺偏,一定會正中這個無恥混蛋的心臟。
他的生死,就在她的一念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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