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有事。」將雙手收回,柳夙羲看著反常的他,道:「有一人口口聲聲說下官是他情人,還說將來要與下官結髮,共看這盛世繁華。今日卻對下官如此冷漠,下官已全然不曉得,他曾說過的那些話,到底是真是假。」
琉淵袖下的手握成拳頭,他沉默良久,才道:「那些話,都是假的。」
「哦?」柳夙羲眸中黯淡,唇角浮起一絲苦笑,「原來是下官被騙了。」
他總能將自己變作受害一方,分明是自己虛情假意,琉淵沉吟著,語氣如寺廟裡的僧人,「世間本就遵循因果,若是不騙人,又怎會被人騙?」
「殿下認為下官這是應得?」柳夙羲自嘲道。
琉淵不答,柳夙羲道:「你這算是預設了?」
琉淵從椅子上站起來,想要繞開他,「本宮還有事。」擦肩而過之時,手臂卻被一股力鉗制住,那股力大得驚人,憑琉淵的力氣根本甩不開。
「放開。」琉淵冷聲道。
「把事情說清楚。」柳夙羲道。
琉淵乾笑一聲,「你想讓我說什麼?」
「說你為何要待我這般冷漠。」
「柳大人誤會了,本宮待誰都這般。」
「琉淵!」柳夙羲提高聲音道,語氣裡帶了不容置否。
比這寒冷的空氣更加寒冷的是這兩人所在的氛圍,冷到了心腔裡去。琉淵眉間緊鎖,放低了聲音,「你為何不問你自己做了什麼?」
柳夙羲今日的臉色不同平日,多了一種叫做認真的神色,「我做了許多事,但是不曉得你在乎的是哪一件?」
這話倒是再說他做了許多對不住他的事,就是不曉得他在乎的是哪一件。琉淵看著前方,道:「昨日,我去了一趟你的府邸。」
「嗯?」柳夙羲似有些疑惑,「昨日你來過?」
琉淵苦笑一聲,想到昨日那一幕便錐心地痛,「所以,你該知道我看見了什麼?」
柳夙羲看著他的側臉,挑起眉問:「看到了什麼?」
至於看到了什麼,琉淵大抵是不會再說出口的,因為此時不是與他爭辯的時候,「你不必知道我到底看到了什麼,你只需明白,日後,你我之間只能是君臣,其他的什麼都不是。」
這話說得決絕,說完後,琉淵便動用內力想要掙開他的手,柳夙羲反而將他雙手禁錮在懷裡,琉淵掙扎地愈發激烈,「放……」
一句話沒說完,便被柳夙羲堵住了唇,被他牢牢禁錮,琉淵動彈不得,只得任他吻住自己,讓他的舌靈巧地滑入。那種他曾經貪戀的味道,現下變成了毒藥,會腐蝕他的心。昨日他也是這麼吻那個清秀的少年的,琉淵心中憤懣,張口便咬住了他的唇,集聚在心中的怒火在此時熊熊燃燒。
柳夙羲任他咬住,腥鹹的味道充斥兩人的嘴,是血。琉淵嘗到了那血液的味道,便鬆開了他。柳夙羲的唇上滿是妖紅的血,他的唇上也沾上了些。
柳夙羲那一雙攝魂的眸子看著他,「氣消了沒有?」
柳夙羲唇上妖紅的血跡刺的他的眼睛發酸,琉淵偏開臉,低啞著聲音,「放開我。」
他這麼一說,柳夙羲便真的放開了他。身上的那股禁錮的力消失之後,琉淵便快步走向門口,開了門出了去。留下柳夙羲一人在書房,站在原地,抬起手輕輕觸了一下唇,看著手指上那一點血跡,他不禁苦笑。
平日裡再溫順的小兔子,氣急的時候也是會咬人的。
回到了柳府,尋來了昨日看門的小廝。石頭化成的小廝在主人面前有些木訥,結結巴巴地說:「昨日,昨日確……確實有一位白衣的公子來過。」
柳夙羲面無表情地坐在椅子上,抬眼看著面前唯唯諾諾的小廝,「他看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