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偶有饑民當街搶糧又或者是製造事端,琉淵便下了令要加強巡視,以免引起混亂。
兩人並肩走在人影稀疏的街道上,腳下的雪被踩的咯吱咯吱響,琉淵偏頭看著他問:「你過來送一趟米糧,還順道帶了銀子?」
「不然?你還想讓我一路不住宿不吃飯?」
「自然不是那個意思。」琉淵笑了笑,這人總能把一個話題說偏了去,「那四五車的米糧,至少也得五百兩銀子,靈州府庫已承擔不起,我也拿不出。」
「米糧是我要買的,自然是我來承付。」柳夙羲悠然道。
琉淵偏頭看著他,「那你買下這米糧是想做善事還是做生意?」
「無論是為善還是經商,我都毫無興致。」
「那你是想作甚?」
「送你。」
「送我作甚?」
柳夙羲勾了勾唇,臉不紅心不跳地說出兩個字,「嫁妝。」
琉淵反而有些臉上發燙,下意識回頭看了看跟在身後五步之外的幾個護衛,再看著柳夙羲波瀾不興的側臉,他不禁有些想笑,小聲道:「我可沒聽說過誰用米來做嫁妝的。」
隔著狐裘牽不到他的手,柳夙羲便用肩膀貼著他的肩膀,道:「這米只是嫁妝的一小部分,待你真正要娶我之時,剩下的再補上。」
聽著他說起婚娶之事,琉淵心中是歡喜的,只是想到他以男子之身下嫁於自己,似乎是委屈了他。柳夙羲說嫁妝之時說得這般順口,似乎並不覺著自己受了委屈。
黃昏之前,沈進領著夥計將他剩下的五車米糧送到了刺史府。柳夙羲說的錢貨兩清自然是不信口開河,在米糧入庫之後,便立即給了沈進一張五百兩的銀票。
買下的米糧存在府庫之中,這一部分的米糧將會繼續以原價售賣,為的是與範珂形成競爭局面,以免他趁機抬價。而昨日運至的賑災糧按照朝廷律法不能用於經營,琉淵便將這部分米糧分配到無銀兩買米的貧民手上。
如此,靈州的百姓無論貧富都能照顧得到。
柳夙羲從袖中拿出了一個盒子遞給琉淵,「這個你拿著,每日都要在臉上和手腳上抹一些,便不會被凍傷了。」
琉淵接過,開啟一看才曉得是宮裡頭的貴妃才會用到的一種膏脂,能在乾燥凜冽的冬日裡保持肌膚水潤。
柳夙羲再從懷裡取出一沓銀票,「出門在外,身上總要有些銀子,這些你帶著。」
琉淵看著他遞過來的幾張五百兩面值的銀票,不由調笑道:「又是嫁妝?」
「既然知道是嫁妝,那還不趕緊收下。」柳夙羲道。
琉淵接過他手上的銀票,再看著他,心中已然不是滋味,他雖身為二品中書令,每月都能領著朝廷俸祿,可還不至於一次性就能拿得出好幾千兩銀子。
「你不信我?」什麼都瞞不過他那雙善於觀察的眸子,琉淵方才想什麼,他只看他的臉色和眼神就能猜個七七八八。
琉淵搖了搖頭,「不是。」
他雖然搖了頭說不是,心中卻是擔心柳夙羲暗地裡做了什麼貪贓枉法的事。若真是冠上了貪贓枉法的罪名,就連他這個太子殿下也難以保他周全。
第57章 絕情戀·情深似海
柳夙羲抬手將他攬進懷裡,下巴點在他的額頭,「這江山遲早是你的,既是你的東西,我又怎會捨得玷汙。」
「嗯,我知道。」
柳夙羲繼續道:「廚子那我都打點過了,每日三餐都要好好吃。」
沒想到他連廚子那都去打理了,平日裡看著不食人間煙火的柳夙羲何曾為誰做過這些小事。琉淵將頭倚在他的懷裡,「你何時變得這般細心了?」
「那你說說,對你,我何時馬虎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