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煜端著託盤踏進門檻,將託盤放在圓桌上,他才道:「這些天連續趕路你也累了,喝碗參湯補補身子。」
琉淵看著託盤上好冒著熱氣的參湯,看著韓煜道:「表哥晚膳過後便不見了人影,難道是準備這參湯去了。」
韓煜也沒否定,雙手抱著臂膀道:「快些趁熱喝了,若是你再昏過去,我可就就是千古罪人了。」上一次,他帶琉淵出京,馬不停蹄趕路,回程時琉淵昏了過去,他愧疚不已。方才他便上了附近的藥店,買了些參回來燉給他喝。
「表哥言重了。」
琉淵關好了門,便提步過去端起那一碗參湯,韓煜見他要喝,便道:「這參湯可比不上宮裡的,你湊合點。」
琉淵端起碗放在唇邊嘗了嘗,道:「我倒是覺著表哥這碗參湯比宮裡頭的好喝多了。」
韓煜無奈笑了笑,「你盡會說些討人喜的話。」
「我說的是事實,表哥燉的參湯確實比宮裡頭的好。」說罷,琉淵微微仰頭,將那一碗參湯灌了下去,還有一些便從嘴角流了出來。
剛放下碗,韓煜便到了他面前,抬起袖子要為他擦嘴角的殘液,琉淵手快捉住了他的手,道:「別弄髒了袖子,我身上有手帕。」
說著,琉淵從懷裡取出了一方摺好的手帕擦了擦嘴角,韓煜從他手上抽開了手,心裡幾分說不出的苦澀,明明柳夙羲幫他的時候,他就沒有閃躲。
韓煜轉身,把空碗放在託盤上,正要端走,琉淵抓住他的肩膀,道:「表哥,這碗還是等會我送去,你累了一天了,快去歇著。」
韓煜搖頭,道:「我看你也不曉得伙房在哪裡,還是我來。」
琉淵確實不曉得,便鬆開了他的肩膀,韓煜端著託盤開門走了出去。正巧又看見從房裡出來的柳夙羲,他偏開頭,滿臉不屑地從他面前走了過去。
手上捧著棋具的柳夙羲也沒多看他幾眼,便向著琉淵的房門而去,抬手敲了門,琉淵親自開的門。
柳夙羲示意了一下手上的棋具,「新買了棋具,卻愁著沒個對弈的人。」
「那我來做柳大人的對手如何?」琉淵挑著眉道。出門在外,為了掩人耳目,琉淵便沒再以本宮自稱,而是直接稱我。
柳夙羲道:「求之不得。」
琉淵側身讓他進來,關了門,隨著他往靠窗的榻邊走。倒是習慣了他晚上的拜訪,這些日住宅客棧,他總會過來,或是帶著一壺好酒,要找人對飲。又或是弄了些當地的名家小吃,要找人一起吃。今日是對弈。
柳夙羲坐在榻上,在矮几上擺好了棋盤,一邊放一個棋翁。琉淵在他對面坐下,「柳大人可要喝茶?」
柳夙羲從棋翁之中捻起一顆黑子放在棋盤上,抬眸道:「茶乃醒神之物,我怕喝了之後,殿下要陪我下一整夜的棋。」
琉淵見棋局已開始,便從棋翁之中摸出一顆棋子,落在棋盤之中,隨即與他搭話,「明日還要趕路,那這茶柳大人還是喝不得。」
柳夙羲在他落子之後,緊隨再落下一顆黑子,「我擔心的是今日睡不著,明日卻在殿下身上睡著了,所以,這茶確實喝不得。」
琉淵輕聲笑了笑,捻著棋子,垂頭專注於棋盤。這是他和柳夙羲第一次下棋,還未下到一半,便在心中嘆服他的棋藝精湛。若是稍不留神,便有可能被他殺個片甲不留。
半柱香時間,棋盤上的白子便被黑子團團困住,再無挽回之地。柳夙羲抬眸看著對面的人,「你看如何?」
琉淵也抬眸,正好撞上他那一雙隱含了千年深潭的眸子,剛想開口,卻瞬間被他的眸子攝住,看得入神,看得心神恍惚。
第16章 藏寶圖·奇女子
被他這般直直地看著,柳夙羲亦不移開視線,抬起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