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何嘗不想面對挫折,我何嘗不想化解痛苦!”水說,“只是我必須匯入海洋,必須放大這痛苦,在無盡的流動消逝中教會人們,用幻滅的海洋告戒人們,必須謙卑地做人。”
山沒有回答,只是開啟了懷抱,讓人們躲進懷中,讓水在山腳下盤旋,讓果實在樹上生長,讓人們得以生存。
“有多少幻滅的海洋,便有多少山的希望。”山說,“我要面對挫折化解痛苦,給人們家園,忍受一切的風霜。”山靜立著,水流動著。
水,卻史無前例地凌亂,兩岸的風景,只是浪花翻起時的告別,水裡的魚兒,只是轉身的一個再見。在水裡,一切都走向終結,一切痛苦,都顯得巨大。
山和水對視著。
“其實,你我並不是對立著的。”山說,“我們都在等待。等待有一個人,能理解挫折,能放大痛苦。等待一個人,在山的頂峰默讀水的流動,在水的旁邊誦頌山的倒影!”
山開始流動,水開始靜默。
水開始堅強,去面對挫折。
山開始柔弱,去放大痛苦。
第十一節 挫折、痛苦、人生
嘗聞一說曰:鷹鷲之屬,本為同族,其名曰隼。歲逢大旱,草木盡枯,獐兔皆死,群隼枵腹。或搏蒼穹,徒鴻蒙,求索於重巒之顛,或斂翅羽,撲塵埃,偏安於腐屍殍肉。則前者傲而化鷹,後者鄙而稱鷲也。餘聞此而有言曰:大旱之歲,乃隼族直面挫折與痛苦之際也,志不同則前途殊也。歸屬若何,唯志所謀。
然天地萬物,苦痛挫折非僅此一案,廣袤乾坤,何處不有。君曾見清泉流於大石者乎?此泉之挫折也。擇退者,蔽於石陰,遁於林窪,而久之腐,不名於世也;而進者不畏險阻,旋而復擊百萬遭,竟成深谷疾流而遏舟舸。君亦見清風之阻於絕壁者乎?此風之挫折也。擇趨避者,散於群巒之外,須臾而無形,傾刻而泯滅;擇挺進者,繼往削磨千億載,乃得赤漠飛沙之掩白日。物之形貌,擇於何,擇於挫折也。
而青史之上,舉大業者亦莫不有擇於苦痛挫折也。百里奚之舉,孫叔敖之仕,皆自其不輟於逆境之苦也。而史遷之心,篤大志而不易,遭酷刑而不餒,於大辱重挫之下毅然擇生,終有絕唱之史,無韻之騷,令後世文客撫卷喟嘆;亦有武侯之志,承先帝之德,盡報國之忠,劍指中原,不勝不休,雖失大計於街亭,義不擇退,再回出師,終塑英豪之名而得千古慨嘆。
人生之不如意者居多,直面挫折,化解而微言苦痛,惟懷大志而不言敗者,可轉而為人傑;逢小挫抑或誇言痛苦而逡巡而返者,茫茫千載間未可計數,而留其名者未之有也。乃知驊騮浩,必有跌撲塵泥者,偃志者死,其奮起者得利足;猿猱攀於絕壁,必有失手摺臂者,其灰心者亡,其拼搏者得神技;人必有躓踣於疾風驟雨者,其苟安者尋一穴而居,閉塞而昧昧一生,傲立者跳跋淖而行,待霽虹如畫,而後登坦途,沐清風。不為鬥米折腰,陶潛擇歸隱,棄榮華,於是《歸去來兮》傳誦千古;臨危厄而不屈,文天祥擇死國,棄官爵,乃有灼目丹心永耀汗青!
餘由是有感而嘆曰:快樂苦痛坦途挫折,於人生路上相伴相生而未可避免,這親臨之地,擇何方而往,人各有願而未可強加,然播義於四海,流芳於後世,則非不畏挫折,臨痛苦而篤志不易者可至也!
第十二節 那時花開
只有經歷地獄般的磨練,才能煉出創造天堂的力量;只有流過血的手指,才能彈出世間的絕唱。
——泰戈爾
人人都有一個夢,這個夢或小或大,但卻都那樣的神聖和虔誠。但也正因為這份高貴的希望,使人們在挫折降臨時顯得那樣的不堪一擊,不堪重負。
在挫折面前,我們常常會不自主地放大痛苦,正如那位網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