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思議地看著阿麥,重複道:“可能有?”
阿麥沒理會他,只是囑咐李少朝以後幾日均不得開火,不論是士兵大灶還是軍官的小灶。李少朝聽得一一點頭,領命去了。阿麥這才回過身來看向林敏慎,答道:“從此處向東還有兩千餘里才到青州,我又沒走過此路,怎能知道後面還有沒有更好的伏擊地點,難不成林參軍知道?”
林敏慎被阿麥問的一噎,差點半天沒喘上氣來,直深吸了口氣才說道:“大將軍命我等東阻韃子的援兵,而韃子常家領兵東進青州,距此何止千里!你行軍不過五日,離泰興只二百多里就設伏,就算韃子援軍現在便已奔泰興而來,你還需得在此候韃子多久?更何況此處並非是設伏的最好地點,如此大意選定此處,林某實在不能苟同,還請麥將軍給林某說一個一二。”
阿麥靜靜地聽著,直到林敏慎停了話來,才平靜地問道:“林參軍都說完了?”
林敏慎不語,點了點頭。
阿麥輕笑一聲,說道:“既然林參軍問,我自然要答,不過在這之前我有幾個問題先要問問林參軍。”
聽阿麥如此說,林敏慎雖有些疑惑,不過還是淡淡說道:“麥將軍請問。”
阿麥不急不忙地問道:“林參軍既為大將軍帳中的參軍事,那麼請問我們現在的三個營人數共幾?何等裝備?糧草多少?從此地到青州之間相距多遠,地形如何?道路如何?有多少地點適合伏擊?我軍行到那裡又需幾日?這些時日天氣又會如何?糧草又需多少?軍中士氣如何?韃子可會援救泰興?會來多少人?步兵還是騎兵為多?誰人帶兵?何時出發?幾時又能到達伏擊地點?”阿麥笑笑,見林敏慎只半張著嘴說不出話來,又嘲弄道:“林參軍,這些兵書中可都有講過?”
林敏慎本就被阿麥問的怔住,又聽她如此譏諷,眼中再也掩不住那一絲惱羞。
阿麥嗤笑一聲,又說道:“韃子小皇帝還在豫州,那裡屯有韃子鐵騎不下十數萬,而豫州離泰興不過八百里,林參軍自己可以算算韃子騎兵幾日可達泰興。再說林參軍既從大將軍帳中出,自然知道大將軍給唐將軍定的時限是多少,十日,不過十日,在此之內,周志忍的大軍破便破了,破不了,咱們大將軍也就只能讓人包了餃子了。林參軍說我們這五千人馬應該再往東走幾日才可設伏?走遠了,你還走回得來嗎?”
林敏慎被阿麥問得啞口無言,只愣愣地看著阿麥,連目光都有些迷茫起來。
阿麥懶得再與他多說,轉身去吩咐張士強請另外兩名營將前來議事,又向身邊的幾名軍官佈置一些伏擊細節。那林敏慎自己站得無趣,想要走可是卻又想要聽聽阿麥到底是如何佈置伏兵,只好冷著臉在帳門口默默站了一會,等阿麥身邊的人都一一領命走了,這才又蹭上前去,停了一停,這才開口問道:“你剛才說的那些,可都是徐先生講的?”
阿麥被問得怔了一怔,笑了笑答道:“有些是吧。”
林敏慎心中頓時一輕,一時書生氣上來,不禁嘆道:“徐先生果真神人也。”
阿麥看著林敏慎,挑著唇角笑了一笑,說道:“恩,他是神人,朝中只需養上幾個他那樣的神人,韃子便可自己滾回老家去了,還養什麼兵嘛!”
林敏慎聽出阿麥話中的嘲弄,頗為不解地看了阿麥一眼,正欲再問,帳簾一掀,另外兩營的主將已跟著張士強過來了。那兩人看到林敏慎也在此,只當他也是阿麥請過來議事的,並未做多想,阿麥也未多說,只與他們商量如何在峽谷內設伏,林敏慎一直沉默聽著,直到議事結束也未曾插一句話。
待那兩名營將離去,林敏慎也跟在後面向外走,到帳門口時卻又停下了,回身看向仍在低頭看沙盤的阿麥,出聲問道:“麥將軍——”
阿麥聞聲抬頭,看向林敏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