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傑作在掌心的溫暖中瞬間溶為一粒幾不可見的水珠,笑得更加燦爛:“好哇,你去忙吧,我約萱蘭看電影。”
說起看電影,陳君憶心中蕩起一陣漣渏。
“阿憶。”聽見娉婷越來越乖巧、溫柔的聲音,陳君憶的一顆心仿似為溫酒浸泡,軟軟暖暖的同時,輕燻薄醉,舒適得竟有種寧為之捨棄所有的豪邁。
“樂天說今年寒假要回家。爸在問,春節,你……去不去?”
去,怎麼不去?那小小的村落裡,女孩為他的病焦灼,喂他吃粥,還給他擦身、洗腳……夢想的待遇在那裡幾乎全得以實現。更何況,未來岳父岳母那麼鐘意他,怎麼不去?
陳君憶一迭聲地說去,炸得娉婷耳膜差點都裂開了。掛了電話,她抿嘴笑,要去?很好,有希望,才有應對陳媽媽的動力。
這個時候丟擲春節回家的誘餌,會幫著陳君憶堅守住感情陣地嗎?公汽上的娉婷託頭遐想,他或笨拙、或無意、或真摯的甜言蜜語在大腦中迴圈浮現,最後,重疊為他說那句話時的模樣:要有勇氣去爭取自己的幸福!陳君憶說得對,真愛一個人,不僅不應該被外界干擾,相反,應該克服環境影響,努力地去爭取。這樣,即便失敗了,生活,也才不會有遺憾。
抬頭,望天,小雪仍在紛飛,然而,陰沉的天空卻因有著它們的漫舞而散淡了些晦暗。娉婷眯眼,將平素的矜持扔掉,哈氣為陳君憶肩頭的一片雪花:加油呦,阿憶,你答應過要讓我幸福的!
晚餐後,陳君憶親自為母親泡了壺她喜歡的祁門紅茶,端到主臥房,敲門:“媽!”
“進來。”陳媽媽本嚴陣以待,卻在見高高大大的兒子弓著身,用平時揮就億萬合同的手小心翼翼地端來她的最愛時,心下一酸、一軟,慈母心正待替代婆婆嘴,忽想起他的恭敬全是為那位道行高深的娉婷妖精,身板立馬又僵直。
“知道我想和你談什麼事嗎?”陳媽媽忍她這個中蠱的兒子已經很久了,原指望他能夠依靠自身的理智走出迷情,沒想到,一腳踩下去,倒比吊兒郎當的君予還陷得深。
陳君憶點點頭,母親想談的和他想與母親談的,是一件事。兩個多月以來,娉婷幾乎每個週末都耗在陳家、耗在討乖陳媽媽陳爸爸身上,多散漫驕傲的女孩子,卻規規矩矩地侍奉左右,讓她往東不敢往西,叫她打狗不會攆雞,到最後,媽媽還是合著外人拿錢去侮辱她,侮辱他的愛情。
母子倆想的是同一樁事,端的卻是相反目的。彼此都想對方先亮出觀點,然後,用最平和的方式將他(她)說服。於是,房間裡有暫時的靜默。陳君憶將泡好的紅茶緩緩倒入茶杯,依母親喜好放了粒冰糖,恭恭敬敬地遞上。這個動作再次引得陳媽媽心中酸酸甜甜,百味莫辨。母子就是母子,血脈親情,與生俱來,那位娉婷小主可謂是剛入賽場就輸在了起跑線上。
想到這,陳媽媽心軟了,為著個小丫頭和孝順能幹的兒子把話說到決絕的份上,不值當吧?
她暗自收回了預備的話語,緩了口氣說:“你想說的,我想說的,母子倆,其實心裡都有數。君憶,你是陳家‘君’字輩裡最懂事的一個,從小到大,學業、事業,井井有條,做父母的,疼惜都來不及,哪還會管束?這一次,遇著那位李小姐,難得你散出點兒玩性,我自然是感謝她的。只不過,老大,”陳媽媽語重心長地在“老大”這詞上頓了頓,“陳氏不比普通門戶,無論是家族事業,還是個人追求,對你和你的妻子,都有要求。你明白嗎?”
陳君憶默然不語,上下摸包掏出盒香菸,正要抽一支,忽想到陳媽媽在邊上,沮喪地將香菸捏成一團,緊緊攥在手心。
呷口茶,陳媽媽繼續大打親情牌:“你們這些孩子,講個性、講愛情,當媽的,統統能理解。但是,你也要理解父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