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晚全程沒有說半句話,直到回了樓上,她才開了口。
“裴煜澤,你真自私。你不想被逼著去美國,就非要犧牲我嗎?”他肯定一早就得了訊息,才下了這樣的一盤棋。
“還說我自私,你又好到哪裡去了?就因為我們沒進展,老爺子才打算讓我走。”裴煜澤悶悶不快。
“你不能同我說實話嗎?”
“說了你就會配合?自欺欺人有意思麼?”裴煜澤冷哼一聲。
明晚無言以對。
裴煜澤不難讀懂她此刻的心思,點燃一根菸,語氣有些煩躁。“老爺子精的跟老狐狸一樣,媽也不是省油的燈,你以為我說我們做了他們就會相信?要不是孫管家親眼目睹那條床單,我被逼走你就等著獨守空閨吧!”
“你一開始就打了這個如意算盤,隨便買瓶紅墨水不就得了?犯得著假戲真做?有這個必要嗎?”她不妥協,指出他話語中的漏洞。
“你要早點在我爸面前為我說幾句好話,會走到如今這一步嗎?”裴煜澤激烈地回應,咄咄逼人,不管他這個舉動有千百個破綻,他就是不肯承認。
對戰,陷入僵持。
他只顧著抽菸,悶不吭聲地吐出一個個白色菸圈,俊臉陰沉,房間內的氣氛很尷尬。
明晚陷入沉思,明成均終究還是為女兒著想,否則也不會提出先訂婚,一年後再結婚的建議。從明家搬出來的那個早上,明成均面色凝重地說過一句話。“小晚,要是兩個人真不合適,也不是沒有餘地。”
言下之意,兩人並未登記註冊,這一年之內要是真發生了不可挽回的矛盾,一拍兩散,也算斷的乾淨,在這個節奏很快婚姻自由的年代,她不會有太多顧慮。只要她潔身自好,懂得保護自己,她就能留一條退路。
裴煜澤淡淡看了她一眼,眼神不太分明。“明晚,你就這麼不想讓我留在國內?”
明晚愣了愣,遲疑著不知該如何回應,卻也正因為這一刻的沉默,裴煜澤看清她心底的保留。他黑眸冷沉,狠狠捻滅了指尖的菸頭,猝然站起身來。
“你遲早要接管裴家的事業,媽說爸最近的身體不太好,所以爸才更加急迫。”她抬起臉,靜靜地說。
“你行啊,都跟老爺子組成統一戰線,留我孤軍奮戰。”裴煜澤丟下這一句話,陰著臉甩門走開。虧他怕明晚出事找了好幾條街,說到底,她這麼冷靜,就是沒把他當成自己的男人。
明晚想了半天,心神不寧,最終還是決定去找裴立業。
趙敏芝正在盯著裴立業吃藥,老爺子看起來精神矍鑠,但高血壓的毛病一直沒有改善。最近被兒子氣得不輕,病情難免反覆。
裴立業見明晚單獨來見他,心裡明白了三分。“該不會煜澤又欺負你了?你說出來,爸給你做主。”
“我想跟爸商量一下裴煜澤去美國的事。他剛剛坐上副總裁的位子,現在首當其衝的該是瞭解管理集團的相關流程和積累人脈。他一走,這兩年集團的大小決策,都無法插手,少了很多實地演練的機會,也很難建立效忠於他的一派人馬。”明晚頓了頓,淺笑盈盈地說下去。“再說國外的理論,也不見得對國內酒店有用,很多成功的企業家都是在實踐中出真知,爸你說對嗎?”
“你們分居兩地,對小晚你也不公平。既然你捨不得他走,這件事我再考慮考慮。”裴立業臉上總算浮現了笑容,“他留下來可以,但有個條件,你要幫我看著他不讓他胡來。”
“我會的,多謝爸。”明晚微微笑著,算是承諾。
她沒有以德報怨這麼偉大,這爺兒倆都不是輕言放棄的主,在裴家的每一日,自己身處槍林彈雨,遲早被流彈波及。她不出來調和,裴煜澤以後還是要算計她藉以自保。
他一旦餓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