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黎感覺,裴陵真長了一張實實在在的冰山面癱臉,再加上他那功力深厚的死魚眼,怎麼看都讓人覺得生人勿近,極不好相處。
但這個人居然是悶騷誒,悶騷。
寧黎想到這裡,不禁笑了起來,那漂亮的臉因為這抹笑容多了幾分生氣。
裴陵看著寧黎的笑臉,率先開了口:“我在等你聯絡我。”
寧黎:“?”
他問:“你到現在都沒睡,是等我麼?”
裴陵說:“我感覺,你會在0點聯絡我。”
他說著,唇角翹了起來,同樣露出了一個淺淡的笑容,“看來我猜對了。”
他聲音清冽,如他這個人一般,正因為如此,才讓人覺得很有反差——用這麼冷冽的聲線,說出這麼……繾綣的話語。
寧黎故意皺起眉,露出不大高興的表情,質問:“我不聯絡你,你就不能聯絡我麼?”
裴陵沉默,過了一會兒,才說:“近鄉情怯。”
寧黎:“?說人話。”
裴陵滿臉都是冷冰冰地說:“我害臊。”
寧黎:“……”
他也……
他也害臊。
天哪,都害臊你為什麼還要說那種話?
寧黎很努力的想要不動聲色泰然自若面不改色從容不迫,但隔著模糊的畫質都能看到自己臉頰一下子滾燙髮紅了,“……”
寧黎猛地將手機蓋住了。
裴陵沒說話,氣氛又古古怪怪的沉寂下來。
最後還是寧黎率先開了口:“是不是……要睡覺了?你不能熬夜吧?熬夜傷肝。”
裴陵:“嗯。”
寧黎:“那晚安?”
裴陵:“晚安。”
寧黎手指飛快地掛了影片,往後仰倒,整個人縮到了被窩裡。
被窩很溫暖,但寧黎心裡躁動,竟也沒能好好睡覺。
到第二天破天荒的由楊桂芳喊他起床了,“過年別賴床,明天隨便你睡多久都行。”
寧黎爬起來後,楊桂芳看見他的臉,嚇了一跳,“你做賊去了?黑眼圈這麼大?”
寧黎:“哎。”
“?”楊桂芳小心地問:“怎麼了?大過年的唉聲嘆氣。”
寧黎敷衍道:“沒事。”
楊桂芳感覺她越來越不瞭解這個兒子了,像她之前也沒注意到寧黎生出心理疾病,要不是裴陵發現了,她還一直被瞞在鼓裡。
她回想這變化極大的一年,只覺得物是人非,跟寧賀商量了一下,打算晚上給寧黎多一點壓歲錢。
寧黎有主意,錢給多了也沒事,他自己會攢著慢慢用的。
不知道什麼時候她這個兒子已經成長到她已經可以放心的地步了。
晚上有很多人放煙花,一大片一大片的璀璨煙火照亮了整個天空,寧黎拍了一段影片,發給裴陵,問他:“你那邊有煙花嗎?”
裴陵很快就回復了:“有。”
寧黎又發了一個自己食指和拇指交叉在一起的手勢照片過去。
裴陵點開一看,怎麼看都感覺這個手勢像是一個愛心,他不禁沉默了,半天沒回復。
寧黎等不及了,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