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話,卻是扭頭對陳科長說的。
陳科長也早就陰沉著臉,聞言連連點頭。
姚副校長和耿副校長對視一眼,彼此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憂慮和震驚之色,略略遲疑一下,姚副校長終於還是開口說道:“李局長,這個,是不是再考慮一下……這幾個學生,都是我們一中化學成績最拔尖的,由他們去參加比賽,更有把握……”
一邊說一邊向燕飛揚等人使眼色,讓他們千萬不要再激怒領導了。
這不莫名奇妙嗎?
本來好好的,怎麼一下子就鬧個滿擰?
說起來,姚副校長還是太過老實,壓根就看不出來,人家今兒就是衝著公孫蘭和燕飛揚來的。公孫蘭和燕飛揚所謂的態度,只是給了李局長他們一個發作的理由,就算他們態度再好,結果也不會有什麼不同。
“胡扯!”
姚副校長的話還沒說完,李小鞋就是一聲怒喝,毫不客氣打斷了他。
“什麼拔尖不拔尖?一中幾千個學生,我就不信找不出幾個參加化學比賽的人來。這兩個人你們要是不換,那也沒關係,我就把名額給其他學校,你們一中,就去高三的兩個好了。高二的名額,給別人。”
“這個,李局長,這個怕是不好吧……”
姚副校長大吃一驚,結結巴巴地說道,額頭上冷汗直冒。真要是把這兩個名額都丟了,那衛週一中這回就真虧了。
哎呀,怪只怪孫老師和她那個學生,太不懂得做人的道理了,連一點柔和委婉都不懂的,就這麼硬碰硬,能碰的贏主管單位的領導?
“誰都別說了,就這麼定了。”
李局長胖乎乎的大手一揮,喝道。
“李叔,稍安勿躁……”
正當大夥都束手無策之時,靳雲濤忽然站了出來,笑著打圓場。
靳衙內這一露頭,立即就鎮住了場面,教研室頓時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眼光,都落在了這位“第一衙內”的臉上,看他有什麼話要說。
靳雲濤向李小鞋點了點頭,便即望向公孫蘭,笑著說道:“孫老師,別說我沒給你機會,這個事,確實是你們做得不對。這個燕飛揚,他就是個混混一樣,打架鬧事,無所不為。他肯定是不能去參加省裡比賽了,就算名單已經報上去了,我們以局裡的名義向上邊打個報告,名單也得撤下來。”
說到這裡,靳雲濤嘿嘿一笑,任誰都不懷疑他這個話,局裡絕對有這個能力,也有這個權力。省裡的主管單位,也肯定是聽衛周這邊主管單位的。衛周這邊報上什麼名單,就是什麼名單。
“不過,因為他一個人影響到其他人,影響到整個一中,那就不划算了,不能讓一顆老鼠屎打壞一鍋湯嘛。孫老師你說是不是?大家說是不是?”
靳衙內意氣風發,站在教研室中央,侃侃而談,儼然在主席臺上做報告。
對於靳衙內而言,覺得這樣的日子,為期不遠,只要他老子還在臺上,只要他資歷夠了,終有一日,他也能當上正兒八經的領導,在主席臺上給大家做報告。
眾人情不自禁地點了點頭,覺得靳衙內這話說得很有道理。
既然燕飛揚已經徹底得罪了李局長,那麼他的參賽資格被拿掉,幾乎是必然的,這一點已經毋庸置疑了,任何人都無法改變。
那麼不要因為這一個人牽連其他學生,乃至牽連整個衛週一中,就變得很重要。
眾人情不自禁地點頭稱是,又自然而然地用眼睛的餘光向站在公孫蘭身後的燕飛揚瞥去,卻只見這個面臨退賽厄運,徹底得罪了主管單位領導的男孩,依舊平靜如水,彷彿這個事又變得和他沒有半點關係了。或者說,是去省城參賽也好,不參賽也好,對他而言,壓根就不重要。
你們隨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