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不說話了,她悄悄抬眼看著他——此時夜已深,一陣寒風拂進屋裡,吹開的紙欞,讓緋影瞧見外頭那彎朦朧月色,而坐在月光前的祁燁全身就像鍍了層金,微微發著光芒。
“對,我是要將你帶回宮懲處你。”他激憤不已,這種不知好歹的女人,是不是該打她的小屁股?
當然,這事可以先欠著,等她臨盆之後再說。
“我不要回宮。”聽他這一說,她更回不得了。
“你!”
“你不要逼我,如果你逼我,我就打他、虐待他、捶他。”她的小手舉得高高的,作勢要往自己的肚皮敲下。
“千萬不可。”老天,這女人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那你不要逼我回去。”緋影完全亂了,以為他護著的只是孩子,不是她,“你只要接近我,我立刻先懲處他。”說是這麼說,她哪捨得打肚裡的娃兒呢!他可是她的寶貝呀!
“好好,我不接近你,你好好養病,千萬不要鬧脾氣,如果把身子給弄壞了,那可怎好?”
瞧他那溫柔備至的模樣,一反以往的霸氣張狂、威風凜凜,緋影是愈看愈覺得怪。
就算為了孩子,也不可能是為了她的孩子。
“那……那你趕快離開,我想睡了。”她噘著小嘴兒,可把自己防護得好好的,他可甭想越雷池一步。
“那我守在門外,可以嗎?”他退而求其次。
“你要守在門外?!”她不明白,外頭有床、有人伺候嗎?
“對,這麼一來你就不能再趕我離開了吧?”唉!堂堂皇上居然要對一個小女人低聲下氣。但這又能怪誰呢?只能怪自己過去太專制、太目中無人了。
“可是……”他是說真的假的?
“那就這麼決定了,我就暫時不吵你,但我會監視你吃飯,只要沒吃完,我就會進來煩你。”祁燁玻а坌�醋潘��獠歐⑾鄭�茉偌�剿�母芯跽婧茫��換嵩僨科人�魏嗡�輝敢獾氖鋁恕�
眼看他就這麼離開了,可緋影卻愈想愈不對,他說什麼?他要監視她吃飯,那他要一直住在德碩親王府了?
“喂……等等……”她舉手想喊他,可是他早巳離開了。
她有點心慌,真擔心他真如他所言那般,留下不走了。這麼一來,君不上早朝,這對大清國來說將有多大的影響呀!
不,這男人就會滿口胡謅,說什麼一輩子,才三兩天就不愛她了,這下一定又再誆她,她絕不再受騙。
絕不!
然而,事實證明,祁燁並沒誆她。
他非但在每次用餐時進屋與她共用,還一雙眼直勾勾的盯著她的碗,只要剩一顆米粒,他一定用舌尖叼起再強勢餵哺她。
這種親暱的感覺讓她渾身酥麻泛熱,可又不得不告訴自己,這是假象,哪天他玩膩了,連孩子都會不要地無情離去。
祁燁這陣子就在外頭廊上搭了棚睡覺,即便她要進出也得經過他的棚子,還真是有種硬生生被監控的感覺。
一轉眼,三個月過去了,已有五個月身孕的她肚子還真不小,行動上已有些遲緩。
看著鏡裡臃腫的自己,直覺礙眼,不知道祁燁為何還要留在這兒,難道他真不管朝政了?況且這陣子明顯的有數名公公與賢官進府勸說,看樣子宮裡的人都已經等得心浮氣躁了。
今天,她再也按捺不住,趁夜裡大家都睡了的時候,走到門邊開啟門,對著棚子裡的祁燁喊道:“皇……皇上……”
棚子裡還有一個書案,正在案上批閱奏摺的他,突聞聲響抬頭,乍見是她,不禁漾起抹意外的笑痕。這可是他搬進德碩親王府後,她頭一次主動來找他呢!
“怎麼還不睡?”他溫柔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