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是身體弱的那種孩子,他是太太平平熬過了出痘的。
瑪瑙拿過茶盞讓周婷漱口,她趁拿帕子擦嘴角的時候順帶把一手的冷汗給擦乾淨,難道說,弘暉的事跟李氏還有關聯不成?指甲在手掌心裡掐出一個印子來,除了這件事她真的想不出還能有什麼事讓胤禛恨不得李氏立時就死了。
他的話可不能算是秘密,飯桌邊侍候的丫頭裡裡外外站了一串,任誰漏出這話去,李氏就不用活了。一個女人先被丈夫給厭棄,又被剝奪了養孩子的權力,她還曾經那麼受寵……越想越覺得是,周婷緊緊咬著牙關才能忍得住不發抖。
胤禛卻還是感覺出了她在發抖,探手上來:“可是冷著了?”轉頭就吩咐丫頭:“還不去廚房給你們主子熬薑湯來。”又念她:“屋子裡氣悶就開了窗子透透,那能自己站到屋外去呢,你一向畏冷的,不能這樣亂來。”
周婷到了內室靠在炕上,她越看胤禛的行徑越像,不然他怎麼會突然就對正院好了起來,過去再體面和現在也是不一樣的,如今後宅裡頭哪個敢不看她的眼色行事,想著就衝胤禛笑一笑:“是我不好,倒讓你擔心。”
“我去書房,有些事兒辦。”胤禛看著她喝下濃濃一碗薑湯裹起被子躺在床上才離開,走的時候往南院轉了一圈。
胤禛一進院子李氏就聽小丫頭來報了,但她是實在起不來,慢騰騰的換上大衣服,頭髮亂蓬蓬的挽在腦後,妝粉也來不及上胤禛就進來了。
他一掃李氏正吃著的燕窩粥並托盤上擺的幾樣小菜,又看看屋子裡燒的炭,心裡微微點頭,妻子果然是個仁心仁意的,並沒有藉著李氏失寵就作踐她,苛扣她的用度,這樣一想對周婷又多了幾分滿意。
李氏原來的那點氣焰全退了乾淨,聲音也怯生生的,站起來就要給胤禛行禮,胤禛也沒攔她,眼看著她行了全禮。
李氏這回倒聰明起來,不再輕易自辯,專撿能拉分的說:“爺是來瞧小阿哥的?”說著就露出一個笑:“弘昀今天還隔著窗子看了一回,弘時也好,奶嬤嬤說他可能吃了,一個人都不夠。”
這樣的話是很能加分的,可惜李氏病了好些天臉色欠佳神情懨懨地,天氣又冷,不敢洗澡怕再著了涼,每天只拿水擦洗一回,現在連頭髮都沒梳齊,形象打了個大折扣。更何況現在的胤禛給她定了罪,沒那麼輕易叫她兩句話一說就給哄過去。
“你病著不便照看孩子,我同福晉那裡已經說好了,把弘昀弘時挪過去讓她教養。”胤禛也不問她病得如何,扔下這句話來就等著李氏謝恩。他已經形成了固定的思維模式,孩子交給皇后養,難道還不是恩典麼。
李氏一聽當場就雙眼發黑,她一直怕的事果然來了,身子一軟歪倒在了地上,丫頭們愣是沒拉住她,還不等胤禛再說話,她就哭起來,這時也顧不得什麼梨花帶雨了,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小阿哥是我的命根子,福晉已經要了大格格過去,怎麼就不肯放妾一條生路呢。”
胤禛心頭火起,這事跟周婷有多少關係他自己心裡清楚,這樣一點邊都不沾還能叫李氏汙成這樣,可見平時也沒少說這些話來誤導他,眯著眼睛斜睨著李氏:“這是恩典,從來只有謝恩的份,可別不識抬舉。”
地龍燒得火熱,李氏卻感覺身上一陣陣的發冷,當下忘了哭,抬起淚眼來盯住胤禛不放,胤禛登上皇位之後再沒被人這樣瞧過,周婷也從來沒這樣看過他,冷不丁就想起那個死了的李香秀來。
一介賤婢竟敢跟他論起你我來,還口口聲聲皇子有什麼了不起,皇子就能欺負人了,胤禛怒極反笑,捏死她如捏死一隻螞蟻那樣容易,既然她求死那就如她所願。
如今看李氏也是一樣,如果她能懂得規矩,就此老老實實,安份的呆在南院不再生事端,胤禛不會拿她怎樣,可她偏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