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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無語。離開的心情有幾分失落和惆悵。
到了廈門,車還在跨海大橋上,我的心情卻又雀躍起來。海!茫茫的一片大海!當時在泉州,面對那片渾濁的淺海就曾讓我無限遐思,現在面對真正的大海,我能不感慨麼?當然,後來見識了浩瀚的大海後,我才為現在的感慨好笑,人就是這樣,邊走邊看,有了對比才知道自己曾經的幼稚和可笑。
車子進入廈門市區後,我的心又慌亂起來。在這陌生的特區城市,我該投靠誰呢?陳寅?不,我不會再去麻煩他,如果去找他,我早上就可以和他一起離開泉州到廈門。不知道為什麼,對陳寅的離開我心裡極不舒服,他已經感覺到郝東對我的示好,卻又裝作什麼都不知道,難道他贊成我和郝東在一起麼?他看我的眼神總蕩著笑意,他是否明白那意味著什麼?陳寅是好同學,但彼此間總隔著什麼。
在汽車站內徘徊了片刻,我決定先找一家便宜的小旅館住下,並馬上開始找工作。老天爺有時候也還是挺關照我的,第二天上午,我就在廈禾路一家不大的餐館找了份工,依舊當服務生,試用三個月,別的以後再說。我知道老闆在榨我,但我什麼都沒說,管它了,先有個地方落腳總是好的。那家小旅館我實在不願意再住,不僅價錢貴,而且又髒又亂,什麼烏七八糟的人都有。跟餐館的老闆講妥條件後,我飛也似的回到小旅館,結帳走人,連頭也不回。我討厭這種齷齪的地方。
在廈禾路旁那家叫知青飯店的餐館我幹了三個月,每天重複的洗菜、端菜,很無聊,卻也讓我可以安穩的生活。白天沒客人,老闆從來不管我們,我就偷偷的溜出去到處瞎逛,當然,在熟悉城市的同時也不忘繼續尋找合適的工作。這期間最大的收穫就是認識了一個北方來的流浪歌手阿洋。阿洋個頭很高,健壯,說不上帥氣,但長髮飄飄,頗有幾分藝術家的風範。阿洋走過很多的城市,靠唱歌謀生。我喜歡和他聊天,聽他講流浪途中的趣事,雖然有的也很辛酸,只是過去了,再說起時就變成了故事。
認識阿洋幾天後,我辭去了知青飯店的工作,跟著他去酒吧、歌廳、夜總會闖場。開始時,都是阿洋唱,我主要照顧他的起居生活。阿洋對我很好,我和他應該是投緣吧,好象冥冥中,我們早已認識。阿洋總會把他唱歌掙來的錢全部交給我,讓我安排生活。對於他的信任,我至今還感激!
那時,我們在輪渡附近的居民區裡租了個小房間。好心的房東提供了簡單的傢俱後還借給我們一些過時的炊具。他們眼中的廢品,成了我們眼中的寶。一切齊全,省下了不少開支。以前在家,我常幫養母煮飯,後來又都是在餐館打工,所以做起這些事來得心應手。阿洋對我的手藝大加讚賞,以前他幾乎只以泡麵充飢,有錢時就到餐館大吃一頓。對於一個流浪的歌手,吃飯只是生存的需要,如果可以省去,我相信他一定不會吃飯。
白天閒暇時,我們就一起到輪渡看海,看海那邊的鼓浪嶼,看海面上來來往往的大小船支,看那被遊船掀起的朵朵雪白的浪花;有時我們會坐在草地上津津有味的觀察來往行人,看他們走路、說話的樣子,禁不住就笑成一團 。回到房間,我煮飯時,阿洋就抱著吉它邊彈邊唱。阿洋是藝校畢業的,受過一定的專業訓練,唱歌頗有些功底。也正因為這樣,他去酒吧、歌廳、夜總會面試時很容易透過。有時候一個晚上我們要趕好幾場。累!卻舒心!我曾告訴過他,我也喜歡唱歌,只是沒有在這些場合唱過,阿洋笑著不語,只是偶爾會教我一些換氣和發聲的技巧。
有一天晚上,我們去藍月亮酒吧演唱時,阿洋突然失聲了。其實晚上出門時我就感覺到他的聲音不對勁。看著臺上尷尬的阿洋,聽著臺下的喧譁聲,我心裡很難過,情急之下,我只有請求老闆讓我代替阿洋演唱。酒吧老闆看了我半天,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