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外以為已經破城而驚喜若狂的盜賊,還沒反應過來,依然不知死活的向已經顯得擁擠的城門裡鑽。
當內城牆裡的人接近飽和時,瑪花下達了攻擊的命令。
無數的檑木滾石無情的拋下,箭石根本不用顧及準繩,只要向下投射,無不中的。
在城牆大門外的許多盜賊依然不知情況,紛紛衝向城門。趁此良機,城牆的射手們將手上的箭,無情的向下傾瀉。
內城牆內外在這一刻,成為了屠殺的地獄,擁擠在一起的盜賊,根本無法躲避從頭頂襲來的攻擊。
更多的盜賊被自己人推倒在地,活活踩死,內城牆下哀號震天。
終於明白再次中了埋伏,盜賊遠處傳來撤退的號角聲,攻城的盜賊狼狽四散奔逃,燃楓鎮的大門再次關閉。
在城牆箭洞向城牆下俯視,那批黑衣人卻在原地沒有動彈分毫,而是警惕的注視著城門這邊的動靜。
“大哥,對那批黑衣人有什麼評價呢?”瑪花在身邊輕聲問道。
“瑪花怎麼看?”我反問。
瑪花眉頭略皺道:“這批黑衣人在此戰敗之際,依然毫不慌亂,並且排成緊密隊形保護隊友撤退,可見平時訓練有素,是虎嘯裡的精兵,不可小視。
“本來我想派疾風繼續掩殺一陣,就是他們讓我的預想失敗了。”
我笑著點頭道:“瑪花分析的很對,戰場情況瞬息千變,一不小心就會萬劫不復,如果這次我們按照預定計劃,如昨天晚上一般派出疾風,可能就會被虎嘯反撲,此時城門未關,輕則損失疾風,重則城破人亡。
“可見為將者最要緊應考慮各種狀況,做出適當的判斷,必須冷靜理智,以避免錯誤決定。”
瑪花點頭稱是。
雖然小臉冷靜如常,不過在雙眼裡,卻能依稀看到興奮與欣喜,畢竟在她的指揮下,再次重創了盜賊。
我心中欣慰,瑪花在作戰指揮方便頗有天賦,所以平時我也經常特意在這方面指點她。
這次盜賊傷亡慘重,即使不退,也沒有再次攻擊的實力了,我心中吁了口氣。
打掃內城牆的戰場時,雖然我溫言勸慰雅茜不要去那如地獄般的地方,但此時的雅茜固執異常,一定要親自去,她的理由是,她是信仰雅西潔的一名牧師,那裡有受傷的人,需要她去照顧。
想起每次雅茜都一視同仁的如對待自己的親人般,照顧著盜賊和傭兵的傷兵,我內心深處有一種說不出的顫動。
這是雅茜一直堅持的信仰,每一個人都是光明女神雅西潔的兒女,每一個受傷的患者都是她的病人,雖然我不是很贊同這點,但對於雅茜的這種堅持,我卻懷有一種莫名的崇敬。
也許她代表著人類品質中那種最美麗的善良,而這種品質,卻越來越在這個殺戮與貪婪的世界裡,逐漸喪失殆盡。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陪伴著雅茜,一起來到這個我們親手創造的地獄,瑪花也堅持跟來,我沒有勸阻瑪花,萬一裡面有還沒有死亡的盜賊,傷害了雅茜,那我就罪大惡極了。
內城牆那狹窄的空間裡,盜賊的屍體成堆地浸泡在他們自己造成的血河中。
此時,內城牆的兩個大門已經被開啟,聯軍的隊員們將屍體用麻袋裝好封住,放上牛車,然後一車車的運去燃楓鎮後面的墓地掩埋,由於屍體太多,只能挖一個深坑,將屍體全部埋於一處。
看著眼前的這一幕,我有點恍惚,這一切可以說是我的傑作,但我卻沒有絲毫勝利的欣喜,經歷過太多的殺戮,即使看到再多的屍體,也是麻木和殺戮後的蒼涼。
身邊的瑪花好奇地盯著大哥,每次勝利後大哥都沒有絲毫的喜悅,而只有略微的傷感和蒼涼,雖然淡如白水,但她卻能體會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