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一瞬,電閃而過,一個可怕的猜想在腦中浮現,讓眾人齊齊變了顏色,望著臺上的鐘離,眼中一片遮掩不住的駭然。
沒有理會眾人目光如何,鍾離望著手中掙扎不得的人,雙眸再現日月輪轉之象,眉心中央隨之洞開一道神紋,天衍神光展開,將他內外照徹,一覽無餘。
「果然……」
片刻之後,神光收斂,鍾離喃喃一聲,鬆開了扼住那咽喉的手。
「砰!」
雖然鍾離鬆開了手,但那人並未因此而得到自由,反而在一股無形偉力的鎮壓之下,轟然跪倒在地。
「王兄!」
「少主!」
見此一幕,紅樓之中的眾人不說,劍塔內的一眾御靈宮鬼神是瞬間變了顏色,目眥欲裂的望著鍾離與被迫跪在他面前的冥君之子,說不出的驚與怒。
有句話說得好,殺人不過頭點地,如今鍾離卻要這御靈宮的少主人,冥君的嫡血親子,跪在自己的面前,這是何等的折辱,何等的……
「你!!!」
至強之力,無形鎮壓,縱是有極天之境的修為,縱是身負冥君之血脈,此刻也只能屈膝跪地,滿面屈辱的仰望著眼前的人。
如此待遇,就是尋常人,也未必壓得住心頭的怒火,何況堂堂的冥君之子,那雙眼早已變得赤紅一片,口中發出陣陣如野獸一般的嘶吼聲響,就要聚起體內的所有道元,與眼前人拼死一搏。
然而,鍾離的神情卻是一片冷酷,右手舉起,迎著他的目光,轟然一擊落下。
「不!!!」
「砰!」
在那一聲聲撕心裂肺般的尖叫聲中,鍾離一掌重擊而下,落在冥君之子的頂上,頓時,天靈迸裂,道元崩消,鮮血,肌肉,骨骼,瞬間化作了齏粉,煙消雲散。
「……」
原本還有些嘈雜的紅樓,瞬時陷入了死寂,眾人怔怔的望著前方,望著那銀色月華之下緩緩飄散的血霧,眼中除去錯愕,便是不可置信。
冥君之子,冥域至尊的唯一血脈,死了,就在這冥域之中,就在這樓蘭城內,就在這眾目睽睽之下,被人一掌打得灰飛煙滅,屍骨無存!
誰能接受?
誰敢接受!
不敢,起碼紅樓之中的眾人不敢!
但這就是現實,鮮血淋漓的現實!
一聲驚叫,打破了這死一般的靜寂,隨後,場面便陷入了混亂,紅樓中的女魅也好,作為賓客的修士也罷,都瘋狂的向外逃去。
冥君之子死了,還是在這冥域之中,這會引發怎樣的後果。
那位冥君,那位失去了唯一血脈的冥君,會放過在場之人麼?
帝王一怒,血流千里,伏屍百萬,這至尊一怒,又當如何?
眾人不知,也不敢去賭那位冥君的寬宏大量,更不敢去賭自己是否能在接下來的大戰餘波中倖存。
走,九死一生,不走,十死無生,誰都知道應該要怎麼選。
眾人如蟻逃散,這方才還熱鬧不已的紅樓,瞬時陷入了死寂,鍾離孤身立於高臺之上,負手不語,似在等待著什麼。
「王兄,王兄……」
「少主!」
「他怎敢,怎敢啊!」
「此仇不共戴天,御靈宮必將生練汝三魂七魄,投於冥界弱水萬世折磨!」
劍塔之中,眾修沉默不語,唯有御靈宮一眾鬼神悲聲怒喝,接連不斷,更有甚者衝撞劍塔,以宣洩心中的怒火與恨意。
看著狀若癲狂的御靈宮眾鬼神,沉默的玄天眾修也有幾分兔死狐悲之感。
這可是御靈宮少主,至尊冥界的嫡血親子,身份絕不在諸道子之下,甚至猶有過之,可如今卻給那人翻手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