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瞬間,天地消聲,萬籟俱寂,甚至連時光都出現了定格,思緒亦沉陷在那無盡的劍勢之中無法自拔。
一瞬,似彈指而過,又似千年漫漫,不知過了多久,定格在視線與靈魂之中的劍芒,隨著空間,陡然破碎!
「砰!」
一聲輕響,萬鬼煙消,城內城外,肆虐屠戮的洶湧鬼潮,瞬間蕩然一空,方才一切,恍若夢幻,劫後餘生的眾人,注視著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景象,神色茫然,不知所措。
「噗噗噗!」
城外,向四方飛遁的流光,也隨著那劍芒與空間的破碎而崩散,陣陣入肉聲響,鮮血噴濺如雨,百道人影墜落在地,身軀抽搐,再難站起,唯有一道道金光飛出,回返而去。
「啪!」
期間,一道爆裂聲響最為刺耳,崩碎的空間中,一人身影跌落而下,鮮血淋漓,滿目驚怒,腕上一枚血玉爆裂,紫氣龍影飛出,隨同漫天金芒回返。
「你……!!!」
見此一幕,方才換了一具肉身的冥霄,頓時氣急攻心,一口鮮血噴出,與眾人一般昏倒在地,生死不知。
萬千金芒,回返而來,似金雨漫天,美輪美奐,最終匯聚於蒼穹之巔,隨那一道璀璨劍芒飛落。
「砰!」
劍芒落下,元神回歸,周遭定格的空間也隨之恢復,鍾離睜開眼眸,沒有理會那還僵凝在虛空中的天照御二人,舉手向天一展,將漫天金芒盡數收取。
這一爐金丹,除九顆大道金丹外,還有三千天丹,上中下品各一千,六千地丹,上中下品各兩千,九千人丹,上中下品各三千,一顆不缺,全回到了鍾離手中。
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這些金丹在鼎爐之中受鍾離道火洗鍊,又得他精心融入,性質變化,早已不是丹藥那麼簡單了,就如那異族邪神的神力汙染一般,既是丹藥,也是鍾離大道之力的分支,他不僅能將這金丹收回,還可以對服用金丹的修行者潛移默化的造成影響。
這雖然比不上異族邪神那極具侵略性的汙染異化,但效果也十分恐怖,甚至能夠無形的改變一個人心性,成為他的附屬附庸,如同邪神創造的眷族一般。
由此可見,聖人是何等恐怖的存在,掌握大道力量,事物本質的他們,才是真正意義上的超凡存在,聖人之下,所謂的仙佛神魔,都是妄自尊大,坐井觀天的笑柄,如今這兩位東瀛「主神」就是最好的例子。
「砰!」
一聲輕響,勾玉崩碎,化作塵粉隨風消散,月夜見的身影亦消失不見,只餘下天照御一人,握著手中斷裂的金弓,雙眼死死的釘在鍾離身上。
鍾離回過頭來,望著她那逐漸虛幻的身體,搖了搖頭,說道:「原本,我對你們還有些希望,如今看來,我錯了,你們註定不會改變!」
「異鄉人!」
鍾離的話語,似激起了天照御的憤怒,顧不上那越漸虛幻的身軀,厲聲喝道:「這是天之御中神創造的土地,你的侵佔必將引起高天原的憤怒,天津神族將與你不死不休!」
「是麼?」
聽此,鍾離不怒反笑,說道:「既然如此,那我成全你們!」
說罷,鍾離舉手一攝,天照御虛幻到極點的身軀立時潰散,餘下一面古鏡飛來,正是東瀛三神器之首——八咫鏡。
這神器雖不符真神之名,但品質也不凡,相當於一件上品仙器,天階神兵,稍稍強過八尺瓊勾玉與天叢雲劍一籌,這才能在鍾離劍意催展的劍二十三下支撐下來。
可惜,它雖然沒有徹底毀壞,但損傷也十分嚴重,上下布滿了裂痕,想要修復不知何等困難。
好在鍾離也沒打算修復,手一握,古鏡便化作了飛灰,只餘下一道閃爍不定的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