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武者不同,武者的勢是真實存在的事物,並不依靠外界的加成與影響,全以自身的力量作為根基,或是某種特殊的武學,或是純粹強大的意志,總而言之就是真實的存在,甚至能夠影響到現實,產生種種實質上的作用。
如今的鐘離,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在神庭天門開啟,虎魄武魂修成之後,鍾離就已經具有了真正意義上的勢,類似於那異族神祇的精神力量,只要他釋放出來,就能夠對周圍的事物造成衝擊,產生影響。
這也就是為什麼,那女子表現得如此失態的緣故,鍾離武魂所形成的威勢對於弱者而言,實在太可怕了,不僅是虛幻的威懾,還有實質意義上的衝擊,若非她有武道宗師的修為,恐怕早已經昏死過去了,哪裡只是臉色慘白那麼簡單。
這其中的道理,這女子並不知曉,她只感覺眼前的人,好似屍山血海中走出的魔神一般,那撲面而來的凶煞之氣,壓得她將近窒息,即便有著一身武道宗師的修為,也提不起半分氣力。
直到鍾離離開之後,她方才像是個被拉扯上岸的落水者,靠在這九曲橋的護欄之上不住的喘息著,身軀微微顫抖,背後的襯衫早已被汗水浸透,那臉色更是慘白的嚇人。
只是這些,都與鍾離沒有什麼關係了,越過這一重阻礙後,他直接走向了那湖心亭。
此刻,在這湖心亭中,共有三人,坐在石桌前的沈劍詩與跟隨在她身邊的李湘君,還有一個鍾離未曾見過的年輕男子。
他長得十分之英俊,劍眉朗目,面如冠玉,說一聲潘安再世也不為過,但最為吸引人的卻不是他的容貌,而是氣質,那似超脫世外,逍遙江湖的氣質,讓他好似一口隱沒在劍鞘之中的神兵,雖內含絕世之鋒芒,但卻不顯露半點,反是溫潤如玉般,讓人一見便心生好感。
如此說,並不是鍾離在臆想誇大什麼,而是這人修煉了一門養氣蓄勢之法,以此形成了特殊的「勢」,性質和鍾離之前的差不多,就是力量程度上有點差距。
事實上,不僅是他,世上有許多這樣養氣蓄勢的法門,氣質什麼的都是小兒科,有的甚至能在無形之間,迷惑人心,誘其沉淪,那些個什麼魔門聖宗,就十分精於此道。
見到鍾離逕自走來,再看遠處那還在扶著護欄喘息的女子,這人微微皺起了眉頭,可隨後又轉成了一個溫雅的笑容,站起身來,向鍾離說道:「這位就是鍾離鍾先生吧,方才我正與劍詩談起你呢,沒想到這一說人便來了,在下楚乘風,幸會……」
楚乘風的話語未完,就僵硬中斷了去,因為鍾離根本沒有理會他,直接與他擦肩而過,來到了沈劍詩面前。
見此,沈劍詩似看出了什麼,似笑非笑的望著鍾離,也沒有言語。
沉默,讓氣氛變得有些尷尬,起碼對於楚乘風而言是這樣,望著無視自己的鐘離,再看一點圓場意思都沒有的沈劍詩,即便是久慣養氣的楚乘風,心中也不由得升起了一絲怒意。
好在,他也不是一般人,不至於就這麼爆發出來,只是重新坐下,輕笑著說道:「看來鍾先生不太歡迎楚某啊……」
「是!」
一個字,將楚乘風的話語盡數給堵在了喉中,但鍾離卻絲毫不理會他,只是向沈劍詩說道:「我有事與你說。」
「嗯!」
沈劍詩一笑,沒有即刻回答,只是望向了一旁的楚乘風。
「你……!」
這般姿態,讓楚乘風心中一陣惱怒,卻又無可發洩,好似君子撞上了一個小人,與之計較吧,落了自己身份,不為所動吧,那口氣又順暢不下,再加上沈劍詩這態度,那就更是難受了。
無奈,楚乘風只能起身,不去理會鍾離,只向沈劍詩說道:「劍詩你這茶,我來日再品,今天被人擾了興致,就是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