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逸沉身子顫了一下,他沒想到原來這些年鬼絲留下的活口並不止杜承修一個人。
“至於鬼絲在學誰,你早晚會知道的。”
唐逸沉看著杜蘅離去的背影,突然就覺得有些好奇起來,他以為他不會在杜蘅那張萬年沒有表情的臉上看到一絲波動的,但是剛才她的確笑了,雖然只是勾了勾唇角,但眼中確實閃過了笑意,那這份笑是給誰的呢。
杜蘅不知道身後有人。
她將藥廬中散落的瓶瓶罐罐一一放回藥櫃,煙白色的火光映著她纖細的手指,四下裡寂靜無聲。
倏然影隨風動,杜蘅心裡一驚鬆開了握著瓷瓶的手,琉璃色的瓶子徑直墜落下去,黑暗中突然伸出了一隻手不偏不倚地接住了馬上要落地的瓶子,這隻手的手指長得很漂亮,修長有力,卻在五指上都套有銀質指環,那上面花紋繁複不似中原所有。
杜蘅伸手接過藥瓶將它放入藥櫃的頂層,說道:“你偏要裝神弄鬼嚇唬我,開心嗎?”
隱於黑暗中的人低低地笑了,那聲音清朗勝似少年,卻見他伸了手臂攥住了杜蘅的手,然後順勢將她反抱在了自己的懷裡,煙白色的火光忽明忽暗,杜蘅握緊了對方的手,手指反覆摩擦著刻有花紋的指環,就這麼安靜地躺在對方懷裡,悠悠地嘆了口氣。
“怎麼?不開心?”
杜蘅搖了搖頭,此刻她的臉才像是恢復了生氣一般,多了些人該有的表情:“我只是看著那逃出來的杜家小子和唐逸沉,覺得有些不暢快。他們運氣這麼好,偏偏碰上了先生來救他們,我爹和你爹當年卻——卻……”
男人拍了拍杜蘅的肩膀,攬過她的腰身,微微俯身一個吻便自額頭落下,冰涼的唇覆上她的眉間,眼瞼,臉頰,順著下巴一路舔舐至脖頸,昏暗無聲的藥廬裡能清晰地聽見杜蘅細碎的呻吟聲。
“唔……嗯……”
男人輕巧地笑了,唇瓣摩擦著杜蘅的嘴角,牙齒輕輕地啃咬著她的粉唇,“這世間本就沒有公平,有的只是無數個秘密。當一方看破了另一方的秘密,只要他想,他就可以隨意地將之千刀萬剮,挫骨揚灰。”
“那你也有秘密嗎?”杜蘅的眼帶著些迷醉,眼底卻透著清醒。
男人笑了,帶著指環的手指輕輕地摩擦著杜蘅的臉頰,“當然有,只是於你而言,這已稱不上什麼秘密了。”
杜蘅抬手抓住了男人的手腕,白皙的手指順著手掌摸到了他手指上的指環,那指環在煙白色的火光下顯得特別的耀眼,杜蘅摸著那複雜的紋路,笑道:“那我豈不是隨時可以要了你的命?”
“我的命你需要嗎?”男人反握住杜蘅的手,親暱地湊到嘴邊吻了一下,“我說過不要碰它,我怕它傷了你。”
“是嗎……”杜蘅抽回手抱住了他的脖子,主動貼近了他的胸膛,仰頭貼上了他的唇,舌頭舔過粉嫩的唇瓣繼而糾纏入口,杜蘅感覺整個人都熱了起來,唇分時兩人的鼻尖碰在了一起,近在咫尺的對視中,他彎著唇角笑了。
“你是要留我嗎?”
“為什麼不呢?”
這麼多年了,我們熬到了現在,終於等到他們自己露出破綻的這一天,那把自己交給你,又為什麼不呢?
杜蘅摔躺在矮榻上,白皙的臉上有著動情的紅暈,那雙清冷的黑色眼瞳此刻也像蒙上了一層霧一般朦朧,帶著些迷醉和迷茫。
“你真美。”
他的唇隨著他的話落下,點點淺啄在她白皙的胸脯上,牙齒舔舐撕咬著她的乳尖,手被他狠狠地攥住,她甚至能感受到他手指上指環的壓力。
“疼……你鬆開……”
他依話鬆開了她的手,杜蘅睜開了半眯著的雙眼,喘息著一手抵住了他赤裸的胸膛,他撐起身子低頭看她,那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