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九離感覺心裡猛然抽了一下,連帶著嘴角也抽了抽,說道:“墨長樞,你好厚的臉皮!”
墨長樞的手卻已經攀上了蘇九離的衣帶,他笑得滿面春風,說道:“我看今天日子不錯,大清早也不會有人吵到我們,不如就把正事兒辦了吧?”
蘇九離猛然抓住了墨長樞在自己身前亂動的手,怒道:“你敢!”
“我不敢了,你鬆手成不?”
“不松!”
“鬆手。”
“不松!”
“那你就這麼握著吧,別說我吃你豆腐。”
所以當門外響起敲門聲的時候,蘇九離鬧了個大紅臉從床邊退到了桌邊,撿起了桌上的早點就往嘴裡塞,還是墨長樞喊了聲‘進來吧’。
進門的小廝見兩人都在屋裡,不禁紅了紅臉,說道:“我們老爺請兩位貴客到前廳一敘。”
墨長樞自床邊站起,理了理衣衫,說道:“他可說了是什麼事?”
那小廝低著頭,唯唯諾諾地說道:“前廳來了位貴客,老爺說想引薦幾位相識。”
墨長樞點了點頭,那小廝就退了出去,墨長樞走到了桌邊撿起蘇九離手邊的饅頭放在嘴裡嚼了嚼,說道:“阿蘇,你猜會是什麼貴客?”
蘇九離喝了口茶水,壓下了翻騰不止的燥意,說道:“與雷老爺相交的,必然非巨賈便是高官,我只怕來了位洛陽那邊的人。”
墨長樞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所以當兩個人走到前廳的時候不禁都有些傻眼了,因為坐在雷老爺下首椅子上的是一個年輕人,有些過分年輕了,年及弱冠,這樣的人必然不會是朝中要員。
這個年輕人生的俊俏,面如冠玉,舉止得體溫和,穿著一襲月牙白繡著梅花紋路的衣裳,正輕搖著手中的摺扇與雷萬青談笑風生。
他身後站著一個執劍而立的少年,與座上的年輕人相比他卻看上去又小了幾歲,身板顯得有些瘦弱,沒有成年男子粗壯的骨骼,卻生著一張異常漂亮的臉,劍眉星目,唇紅齒白,眼神雖有些冷漠卻當得起流光溢彩。
墨長樞看著這個執劍而立的少年,偏過頭湊到蘇九離耳邊說道:“這座上的年輕人來頭不小,竟有‘輕劍’湛離給他做保鏢。”
蘇九離卻看著座上執著扇子的年輕人,說道:“你可見他那衣服上繡的梅花了?”
墨長樞點了點頭,蘇九離便接著說道:“若我所料沒錯,他應該是梅家的人。”
兩個人就這樣一路咬著耳朵說著話一路走到了前廳,雷萬青和那年輕人都站起了身,互相客套了一番才知道,這位年輕人名叫梅祁錚,正是儷貴妃梅氏的胞弟,也是洛陽學士府梅書瀚最小的公子。
執劍的少年忽然抬眼問道:“你是墨長樞?”
墨長樞點了點頭,那少年又追問道:“殺了沾衣樓五人,全身而退的那個墨長樞?”
墨長樞抹了抹鼻子,笑道:“我想應該是的。”
一劍襲來,墨長樞瞬間向後滑出了十幾丈的距離,‘輕劍’湛離的劍已經出鞘,薄如蟬翼,劍尖直指墨長樞。
空曠的前廳院子裡,墨長樞偏著頭看向湛離,說道:“這便是兵器譜第十一位的‘輕劍’?果然好輕,果然好劍!”
湛離執劍而立,說道:“拔你的劍。”
墨長樞奇道:“我與你素無冤仇,你何苦一見面便要跟我刀劍相向?”
湛離不予理睬,只重複道:“拔你的劍。”
墨長樞無奈地嘆了口氣,梅祁錚卻站在屋簷下搖著摺扇笑了起來,說道:“墨少俠莫見怪,小離他一慣這樣,見到用劍的人總想著要比拼一下才甘心,今日就算看在我和雷老闆的面子上,你們便比一場如何?點到為止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