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師,您怎麼這個時候來了……」林恩之摸了支新燭點上,殷勤地問道。
張書鈞坐到了房間裡唯一的那張太師椅上,靜靜地打量著林恩之,直將林恩之看得渾身都不自在了,才淡淡地開口說道:「我要不來,還不知道你原來做了這麼多了不得的大事。」
林恩之一愣,想不明白張書鈞是什麼意思。他抬頭看著他,吶吶說道:「天師,你說什麼呀……」
「其實沒有什麼事,我來就是想要看看你的。怎麼,我聽說了,你認識了個很了不得的大人物?聽說拿著人家名刺去拜訪了你們縣令?」張書鈞懶洋洋地說道。
他怎麼就知道了?林恩之心中一驚。他拜訪知縣知縣大人也就這幾天的事情,真是沒有想到,才這麼幾天,遠在京城的張天師就連這都知道了?
難道他在自己身邊安排了耳目不成?可是,會是誰?林恩之馬上就警醒過來。
只是,他現在的人手,全是姚氏安排的,都是從顧家的家生子裡面挑選出來的,不應該會有張天師的耳目才是啊。
林恩之心中猶疑,張書鈞只掃了他臉上一眼,便知道他現在在猜些什麼,卻沒有說破的意思。
「原本這趟來,是要替你打通這次童子試的+一+本讀+小說+ybdu一些關節的……不過呢,你比我想像中要能幹多了,那麼,就算了吧。」張書鈞說到這裡,似乎想要說的事情都說完了,站了起來,寬寬大大的天師袍袖子從太師椅上掃過,轉身離去。
林恩之沒有想到,他突然來了,又突然走了。一句話卡在嗓子眼裡,還沒有來得及說,也再沒有機會說了。
他很想告訴張天師,他們倆個以後還是能夠聯手的,他還是需要他的幫助的……
只是,張天師走得如此之快,似乎才站起來,人就已經到了門外。似乎才到門外,人便已經離開了院子。
他今天說的這些話是什麼意思,林恩之尋思半天,不得其解。搖搖頭,即將得到案首的喜悅,沖淡了現在的惶惶。
門外的冷風吹了進來,他打了個寒噤,趕緊將門關嚴實了,鋪好被子,上床又睡了。
顧茗一直覺得有腳尖有些冷。這是怎麼回事,明明穿得這麼厚實,為什麼腳尖會這麼冷呢?
她低下頭,卻愕然發現,自己正站在一窪水裡。難怪腳會冷呢,現在什麼時候了,水早就已經冰涼了。自己怎麼會站在水裡?
她提腳就要從水窪裡走出來,突然一愣,這是什麼地方,為什麼四周全是水?
原來她現在站在一白茫茫一片水的中央。但是卻只是腳面以下被泡在水裡,腳面以上,人卻還是好好的。
這是為什麼?
顧茗的心,突然地便寒了起來。這個時候,她才發現,這裡好眼熟……好眼熟……
她來過這裡,她認識這裡……
是什麼時候的事?
「娘親!娘親!阿寶好冷啊!娘親,阿寶好冷!」一個幼稚的聲音從她的膝蓋下方傳來,有一隻冰冷的小手攀上了她腰間的衣。
寒氣甚至透過了厚實的衣料,貼在了她腰間的肉上。
顧茗愕然低頭,一個全身濕淋淋的小姑娘,臉色鐵青,正拽著她腰間的衣裳,仰頭看著她。頭髮全濕透了,一縷一縷地貼在臉上。
她茫然地看著她,這是誰啊,為什麼會叫自己娘親?她明明只是一個九歲的小姑娘,她還是一個孩子呢,她怎麼能當別人的娘親……
「娘親,娘親,阿寶好冷啊!好冷好冷好冷……」一股寒風吹來,小姑娘牙齒都磕起來,全身發著抖。
「來來來,我給你裹住!」顧茗趕緊脫下自己身上的披風,蹲下來,緊緊地替小姑娘裹上,說道,「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啊,我帶你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