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九點開診還有大概半個小時的時候,我坐在廖佳磊診室的椅子上,一直緊緊握在手中的書,攤在診桌上。我看著眼下的一堆堆文字,心中有種隱隱卻恆久不絕的感覺,我當下所疑惑的種種的答案,或許現在就在眼下。有了這樣一個想法,我一刻也不敢耽擱地趕緊看了起來。
廖佳磊雙手插在褲兜中,靠門站著,臉上表情十分微妙地看著我這一系列的動作,或者只是看著我。半個小時轉瞬即逝,期間室內除了頻率稍快的翻書聲,我確定再沒有別的聲響。這樣安靜的氛圍中,在我和廖佳磊相處的歷史中算是別開生面的頭一次,大概也是這個原因,在護士來通知接診的敲門聲突然打破了這樣的鎮靜時,我抬頭看到的廖佳磊的表情,那麼的……難以形容。
不認為自己的面子足夠大到在看診時間獨佔一個診室,當然更多的是因為我已經解開了大部分困擾我的謎團,我欣欣然站起身來,神色頗為愉悅的打算跟仍傻站在門邊的廖醫師說句再見,他卻比我先開了口:&ldo;杜茜,我喜歡你。&rdo;
我伸出要開門的手停在了半途,同樣停止的,還有我滿臉的笑。首先,我當然是轉頭滿眼探究地看著他,憑著以往的瞭解,在三確定了他的所言的認真性後,我開始動起了裝聾的想法。現實的生活往往不如電影電視劇中那樣的精彩紛呈,現實的人物,除了極少數的智商極高反應迅速的天才或者受過特殊訓練的專家,大多數,在面對猝不及防的突發事件時,應對的時候,都會或多或少地犯一些基礎的邏輯錯誤。
之所以這樣說,是為了讓,我在決定裝聾後的所做的第一件事是開口準確地說出&ldo;你說什麼,我又聽不見了&rdo;這個行為能顯得合理一些,當然更多的,是為了說明我的智商是在正常的範疇。當然這樣劇烈的隱射著自我懷疑的心理活動對面導致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廖佳磊同志並不知道,由此,他在聽了我的話後,正常範疇的變了副哭笑不得的臉色,沉吟著低頭看著我說道:&ldo;你這麼緊張幹嗎?該不會活這麼大,還沒有被人表白過吧?&rdo;
這兩句話真是從多方面地觸了我的黴頭,我當即也變了副不爽的表情,斜撇著他一副故作高傲說到:&ldo;緊張是對你所說的話的基本的尊重!你嘚瑟個什麼勁兒啊!&rdo;嘴硬地說完我,動作稍顯急促地就要轉動門把,中途不期然地被他突然伸出的手阻止了,在我嘆了口氣轉頭看向他後,他神色淡然地開口道:&ldo;你還沒回答我,這是不是你第一次被表白啊?&rdo;
我下意識的將注意力放在話語中的嘲笑意味上,一時腦子也沒多活動,語調不爽地開口就道:&ldo;這才多久你就忘了,我現在可已經是已婚人士了!什麼第一次被表白,你覺得可能嗎?&rdo;
說完我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不對,抬頭一看他的臉色,似乎也開始變得不太好。正在這尷尬的時候,面前的門又被敲響,值班的護士過來作看診前的最後一次通知,我也趁機立馬開門出去,著急忙慌的自然沒顧上跟任何一個人打招呼,或者是告別。
鑑於有關廖佳磊的突發狀況在面對起來的為難程度,以及對心頭另一件事的關注程度,我順利出門後,稍微做了些心理建設,便成功地將那些次要的事情拋之腦後,馬不停蹄地向檢驗科快步走去。由於這是我不到半天時間三度光顧放射檢驗室,當然也是因為我多多少少算是個熟面孔,當班的醫護人員沒多問,側身便從身旁一股腦地拿出一大堆各種各樣的報告。
我拿著粗略一點,發現昨晚做的檢查結果竟然都出來完了,頓時沒忍住笑著看著對面的這個檢科醫師打趣道:&ldo;最近h院辦事兒效率見長啊!按這個速度,今年年度評定說不定可以更上一層樓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