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裡從不主動和賈環說話的賈寶玉,今日破天荒的主動同賈環說起了話:“三弟,這位……這位算起來也是你二哥,他是後廊下五房效大爺家的二哥賈薈……”
賈環聞言,輕笑一聲,道:“什麼後廊下五房?二哥怕是還不知道,今日宗祠大會後,這世上,便沒有什麼後廊下的五房了。吃裡扒外,謀算族長的畜生,如何還能算是族人?”
眾人聞言面色齊齊一變,賈寶玉臉色也極不自在,他乾笑了兩聲,道:“三……三弟,一人做事一人當,你……你只罰那些做錯了事的人就是,何必為難族中那些婦孺?
他們也是我賈族族人,若沒了屋宅田地,又去何處謀生?”
“是啊,寶二爺真真是菩薩心腸!”
“到底是榮國嫡孫,心腸仁厚!”
“太太管教的好……”
周圍那些老婦人們,齊齊稱讚起賈寶玉來。
然而,這話卻讓一旁的王熙鳳和前來幫忙的賈探春皺起了眉頭。
到底是一群無知婦人,以為如今還是當年嗎?
現在賈家能做主的,連老太太都說不上話了,做主的是賈環。
現在你們有求於人,還說這等愚蠢不堪的話,豈不是在作死!
只自己作死也就罷了,何苦再牽連到寶玉頭上?
果不其然,賈環聽到這番話後,眼神驟冷,他自然不會同一群無知婦人計較,而是看向賈寶玉,道:“寶二哥昨日不是不想接族長之位嗎?你昨天要是接了,現在不都是你說的算了?”
賈寶玉聞言,面色頓時一變,訥訥道:“我……三弟,我……”
賈環再問道:“現在也不晚,寶二哥要是有興趣,現在也可以當這個族長。到時候,你想怎樣就怎樣,如何?”
此言落地後,榮慶堂內差點沒炸鍋。
那群老婦人差點沒跪下來,一個個央求著賈母或者賈寶玉,讓他接手族長之位。
賈母面沉如水,瞪了賈環一眼後,又看向賈寶玉。
賈寶玉垂著頭,在眾人矚目下,緩緩搖了搖頭,道:“三弟,我做不來。”
賈環聞言,頗有深意的看了眼一旁處,如菩薩一般坐著不言語的王夫人,又看了發怒的賈母,呵呵笑了聲,道:“既然不願幹,那就少摻和這些爛事兒。
寶二哥,你也不想想,這些勾結家裡的外敵,想害了我,瓜分寧國府。
等沒了我,沒了寧國府,他們就會滿足了?
你現在不忍她們落魄,卻不知如有朝一日,咱們落魄了,誰會可憐咱們?”
說罷,對那些哭哭啼啼的人喝道:“賈芸到底不夠老練,這個時候,還沒有清理利索。既然都不是我賈族族人,如何還能進的榮國府?擾我老祖宗的清靜?”
賈環話音未落地,就見門外進來一婦人,正是賈芸之母,唐氏。
唐氏先對賈母福了福,行一禮後,又連忙對賈環道:“三叔,芸哥兒帶了人在外面,他是外男,不好入內宅,讓我先跟您認罪。
他說之前只顧忙著看住那幾家的前宅,沒想驚擾後宅,卻不想出了岔子,他們從後門跑出來,來了榮國府。
如今他帶著親兵在外面,請示三叔,是不是要進來拿人……”
賈環轉過頭,看向那些婦人,冷聲道:“你們是等我的親兵進來拿人,還是自己走?”
那些婦人聞言,一個個面色慘白,可憐之極,可看著賈環那張冰冷無情的臉,沒有絲毫通融的可能,而賈母也只是低著頭眯著眼不出聲,絕望之下,只能哭泣著往外走。
她們倒不是沒想過大哭大鬧,可她們著實不敢。
因為她們家裡的老爺們,今日都是被抬著送回來的,被賈環打了個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