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銷骨立,渾身散發的氣質真如地府來客一般,從頭至腳罩在一件漆黑寬大的斗篷內,行動之間飄忽不定仿若煙霧籠罩其身,斗篷下是一副雪白的笑臉面具,面具之上五官模糊,唯獨一雙笑眯的眼眶和上翹的如血紅唇格外惹人注目,面具上的笑是那樣愉悅,愉悅到誇張,而那眼眶部分露出的漆黑雙眸卻又如同一汪死水一般沒有一絲波瀾,比之守陵一族還要陰冷得多。
他與花凌風的武功,在身法上皆偏於迅疾快攻,雙方遭遇之時,那人身如魅影,以一抗二尚能在五十招內不落下風,而後趁二人不備灑下漫天毒粉,哪怕遊具頃立時屏住呼吸,也經不住毒性強烈,頭上身上裸#露在外的肌膚輕觸毒粉,立感四肢疲軟,遊具頃踉蹌跌倒之際,那面具人旋身給花凌風當胸一掌,花凌風受此一掌連退數步,那面具人猶自追上去欲再補一掌,花凌風適時的白眼一翻軟倒在地,險險躲過一招。
那樣一副特別的裝扮,若是行走江湖,憑藉他表現出來的身手,應當早已成名,但以遊具頃對江湖中人的瞭解,都不能分辨出他的來路,自他與花凌風被人扔在這柵牢裡,他就一直在琢磨著這個神秘人的身份,令他覺得疑惑的,還有面具下的那雙眼睛,他覺得自己之所以會那麼快被放倒,除了毒粉,還有一個原因是他那時率先與那雙眼睛對視!一瞬間的恍惚,那漆黑的眼眸光華流轉間彷彿魔召一般,令他心神渙散,那笑臉面具好似突然放大在他眼前,搖晃著,圍著他轉,用詭異的可笑的包含永珍的眼神帶著撲面而來的各種負面情緒直擊他的神智,失去意識前,他甚至出現了幻聽,一群孩子肆意的嘲笑聲。
胸腔內感覺如烈火灼燒一般讓他呼吸困難,內力彷彿也被燃燒怠盡,五臟皆痛,體表又如置寒窟一陣一陣冷顫,他咬緊牙關竭力剋制自己的不適,最終忍不住劇烈咳嗽起來,肩上又滲新血,如妖嬈的牡丹又開了一層重瓣。
“遊將軍……你可還好?”花凌風翻身而起,伸出手時遲疑了一下,終究還是義無反顧地在放到遊具頃背上,一邊緩緩替他順氣,一邊輕聲問。
遊具頃猛咳了幾聲,抬頭看向她,擦去唇邊溢位的血絲,道:“你的情況比我好很多……”
花凌風撫了撫自己的胸口,道:“只是捱了他一掌罷了,未曾中毒,我這副身體呀,呵,就是江湖傳說中的“百毒不侵”,這個秘密我只告訴你一個人了,遊將軍他日出去可千萬莫洩了我的底。”
“哦?”遊具頃略感驚訝,凝神看向她。
“幼時我師父未雨綢繆,採百毒之藥為我浴身,持續十餘年,方有今日小成。其實也並非真正百毒不侵,只要不是見血封喉,三步斃命,普通的毒數個時辰內我都能自行緩釋化解。”
遊具頃若有所思地點頭,復又問:“那人……你可能看出他的身份?”
花凌風皺眉搖頭,“江湖上從未聽聞如此厲害的人物,此地靠近南疆,會不會是毒王谷的人?”
遊具頃遲疑片刻,否定道:“蕭珏與毒王有幾分交情,況且景王現正在墮林邑療毒,毒王谷的人不太可能在這個時機去幫文昌都護府對付蕭珏。我感覺,他的眼睛有問題,會紊亂人心,這不像毒王谷會練的功法。”
花凌風“嘶”了一聲,道:“哦?眼惑?與他交手時我恰巧未直面他的雙眼,如此說來,倒是僥倖了……”
語音未落,突聞營門“吱呀”一聲被推開,花凌風眉峰一動,立即佯裝虛弱地軟倒在遊具頃腳邊,將鐐鎖在手上虛繞了幾圈仍偽作縛狀。
遊具頃匆匆對她低語道:“你想法擇機先逃……”,隨即又低頭陷入一陣劇咳之中,整張臉紅得泛紫。
花凌風雙目一睜,抿唇擔憂地看了一眼遊具頃,此法可行,但不知道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