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那個老闆也搞笑,看著我猶豫著不說話,錢要給他又不給他,見我手抖得這麼厲害,乾脆一把把錢奪了過去。我看見他用手在錢上摸了摸就放進了抽屜裡,找零給我。我站著不動,手依舊發抖。&rdo;
&ldo;當時我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不過還是沒有發現。因為當時這個假鈔才剛剛興起,所以人們壓根就沒有防備,所以一直很順暢。我也吃到了甜頭,接下來是第二次,第三次……我成了一個貨真價實的假鈔販子。&rdo;
&ldo;我透過這種手段掙來的,並沒有像他們一樣隨手亂花,我攢著,我記著要讓父母、妻兒過上好日子。第二年,我就兜著錢回鄉下砌房子去了。&rdo;
&ldo;咦?你難道不知道直接用假鈔找人砌房子嗎?&rdo;我問他。
&ldo;那怎麼行呢?都是鄉裡鄉親的,我再狼心狗肺也不能這樣啊。&rdo;
&ldo;行,行。然後呢?房子砌好了?&rdo;
&ldo;燒窯啊,打地基啊,忙活著呢。後來發現錢少了,那不成,這點錢還是不能省的,所以我又尋思著進城幹一票,完事兒了就把房子砌好了,不幹了,再也不幹了。&rdo;
我隱隱約約猜到他的下場了,自古以來,貪心的人少有好下場。
&ldo;剛過完年,我就進城了,誰曾想。&rdo;他說著便望向湖面,目光呆滯,整個人像是突然陷入了痴呆。
&ldo;喂,山爺,進城之後咱了?&rdo;我提醒道。
誰知他完全沒有反應。
&ldo;山爺?&rdo;我推了推他。
&ldo;誰曾想,手頭的票子還沒花出一張,就給警察逮了。&rdo;
我也是聽得入迷,心情忐忑不安。&ldo;坐牢了?&rdo;
&ldo;坐牢了。&rdo;他說,&ldo;想鑽法律空子賺輕鬆錢的人誰有好下場?我爹說對了,老老實實種田也要比這樣強,只有踏踏實實幹活,一步一個腳印掙錢才行。&rdo;
&ldo;幾年?&rdo;我也在心中為他感到傷心。
&ldo;四年。&rdo;他把我揪住,從我口袋裡掏出一支煙點上。&ldo;房子也沒動工了,一切都沒有了。那虛假的繁榮富貴不過過眼雲煙罷了。&rdo;
我想也是,用那種方式掙來的錢,睡覺能踏實嗎?茜兒說了,君子要行得正站得直。
&ldo;四年時間,我並不想通知家裡人我要坐牢這件事情,但還是有老鄉把訊息帶了回去。&rdo;他說著把衣服提起來,給我看他的後背。
我看到一道深深的傷疤,紫色的傷疤。
&ldo;那是在裡頭給打的。&rdo;他呵呵直笑,&ldo;包餃子知道不?&rdo;
我搖頭,我只在網上聽過撿肥皂。
&ldo;用被子包著打。&rdo;他說。
我想想著那種畫面,一個人卷在被子裡,被一群人拳打腳踢的畫面。
&ldo;沒事兒,大不了出去後從頭再來,腳踏實地幹活,老老實實做生意就是了!&rdo;
他搖了搖頭,&ldo;出來後一直是雪兒她媽在照顧我,進了一趟那裡邊,你這個人吶,唉……那時候我腰椎間盤突出,剛做完手術,一直是雪兒他媽在照顧我。&rdo;
&ldo;過了幾個月,我連踢帶罵把她趕了回去,家裡的積蓄也花得差不多了,房子也別想砌了。我在sy市簡直就成了乞丐。&rdo;
我頓感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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