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然而,已經在皇宮中行走接近二十年的何太后,早以習慣宮中規矩,隨即回道:“大小黃門通傳省內宮外、中官統領皇宮禁兵,皆是漢家數百年習俗,豈能輕易廢棄?大兄為大將軍,當與士人商議政事;哀家如今為後宮之主,則應掌轄省內。如大兄所言,你掌省內兵權,哀家與士人議事,這成何體統?”
何太后不答應,何進也難以插手宮內諸事。
何進走後,趙忠便和張讓再次碰頭:“何進貪權之心,不下於昔日梁冀、王莽。一旦何進掌握大權,削減大小諸黃門,接管宮內禁兵,我曹還能活命?”
張讓木訥著臉,回道:“何進勢雖大,袁紹、袁術卻自成體系。黨人、大族自以為救國之臣,素來嫉恨我曹,何進依借黨人、大族成事,做做樣子,也是應該。”
“你若想自欺欺人,便繼續自欺欺人罷!”
趙忠冷笑一聲。便不再理會張讓,轉身向何太后行在走去。
段珪站在張讓身後嘴角挑了挑,心道,蹇碩、董重、董太后的死已經觸碰到了十常侍的底線。想起皇甫岑暗中讓自己所辦的事情,不就是為了攪亂洛陽的局勢,讓大漢陷入亂風暴之中嗎?眼下十常侍危急,士人與外戚又彼此勾心鬥角。都不是自己安身立命之地,也只有皇甫岑那裡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或許,日後成為呂疆也未嘗不可。想罷,湊到張讓耳畔,低語道:“趙忠之言也不無道理,只恐何進想做那黃雀。”
“你的意思是說我們與士人都是……”
……
何進剛一回府,早知何進心思的何苗便偷偷言道:“大兄,袁紹幾日前私招郡縣豪傑、武猛之士,似乎想要結黨以壯聲威!”
何進雙手一顫,細聲道:“令主薄陳琳入書房,等候我。”
何進更換衣服,走入書房時,陳琳已經等候多時。何進揮手示意陳琳不必多禮,道:“孔璋。袁紹召喚四方豪傑、猛將入洛陽,可有此事?”
“有!”陳琳答道。
何進轉動著案牘上一方硯臺,又道:“袁紹召喚四方猛將,聲稱可以此脅迫宦官,對抗省內禁兵、北軍五校。你以為如何?”
陳琳揚眉答道:“如今大將軍,手握雒京兵權,龍驤虎步,只需以雷霆之勢,誅殺閹豎魁首,何必藉以外援?況且,人多事雜,大兵聚會洛陽,人心難度,萬一有所疏漏,無異於引火燒身。”
何進扶起額頭,揮手道:“孔璋之意,我已知之。你暫且退下,容我三思!”
陳琳漸行漸遠後,何進翻手拎起硯臺,狠狠砸在地上:“袁紹、陳琳,宦官未除,你們便要與我翻臉麼?”
“一個黑臉,私招豪傑、猛將脅迫我;一個白臉,曲言強辯,勸我立時誅殺宦官!……哼,你們都以為我何進,鼠目寸光,看不透你們心思,任你們擺佈不成?”
何進雙手緊握成拳,青筋暴出。
許久許久,何進才平息下心中憤怒。何進取過漢世地形圖,觀察幾番,呼來親信:“河東皇甫岑、安定皇甫嵩有什麼訊息?”
“還沒有反應。”
“你下去吧。”
親信記錄下後,轉身離去。
親信未曾走至門口,何進又突然道:“且慢,董卓和丁原可有訊息了?”
“此是董卓書信。”
“哦?拿與我瞧瞧。”
“臣聞揚湯止沸,不若釜底抽薪,願學歷朝名臣,驅逐趙忠、張讓之徒,以靖君側。”瞧過之後的何進把手中書簡放到一旁,頹然坐在地毯之上,略鬆了一口氣,回味道:“只誅宦官首惡,不廢宦官之制度。”
何進能在無數外戚之中,拼搏成為大將軍,雖說有何太后之助,但何進心智也非常人能比。何進與袁隗等人聯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