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欲誅殺我曹?”
“若是我曹死盡,大將軍亦能善終乎?”
何進聽到張讓不再含蓄說話,知道這是圖窮匕首見之徵兆,失聲叫道:“敕令諸州郡,害你等親朋的,是袁紹而非我何進!張常侍,莫要被奸黨離間你我友誼!”
張讓擺擺手,緩聲道:“自你登位大將軍來,借力打力,至今,你以大將軍之位,參錄尚書事,可謂總管朝政內外。你之謀略,我從未曾輕視過。袁紹假借你文書……這怕是你何進,又在施展兩虎相害之計,逼迫我曹狠鬥袁氏一門,而你,則藉此奠定根基,重鑄大漢另一位梁冀!”
“人漸老邁,不知不覺,又說如此多廢話。其實似你我之輩,這其中權謀,只需看到一點,便能猜出大概,何必浪費口舌,百般解釋?”
“張常侍!”
何進聽出張讓話語中絲絲冷意,趨步上前,試圖改變張讓決策。
何進一動,嘉德殿兩列數十名小宦官,一個個長身而起,擋在張讓、何進之間,攔住何進步伐!
“張讓,遲則生變,勿要再與他多言!”
趙忠起身,大喝道。
隨著趙忠這一句話,嘉德殿內的氣氛開始凝結。
“張常侍、趙常侍。請聽我一言……”
“大將軍,事已至此,何必再說其他廢話。武士何在?”
段珪見何進雖然緊張、恐懼,但仍不失分寸,說話也極其有條有理,唯恐何進的自辯換來求生之機。
“嘩啦嘩啦……”
嘉德殿眾宦官之後,十數位尚方令屬從,長身而起,跨步向何進走來。這十數人,皆是一身鎧甲,頭帶羽盔,腰配短劍,威武凜凜。漢世習俗,凡官員入宮者,無有特別允許,不允佩劍入皇宮。何進入嘉德殿時,兩手空空,也是因此,他才不敢貿然行動。當此時,宦官佔據天時地利人和,只要張讓、趙忠等,心有殺念,殺他何進,易如反掌爾!
瞧瞧遠方一步步逼近的數十名武士屬從,何進雙拳緊握,臂上青筋暴出。此時他內心,一個念頭告訴他,當回攻背後嘉德殿大門,求許萬中無一的活命機會;另一個念頭,卻讓他放棄反抗,默默承受這一切。
“張讓、趙忠。你等若誅殺我,兵權定歸司隸校尉袁紹。昔日黨錮,黨人與諸位中官皆有血海深仇,且看洛陽京畿重地集結四方豪傑,幾乎恨不得食眾君之肉,飲諸君之血!一旦我身死禁中,洛陽必將大亂,甚至袁紹為避免出現陳蕃悲劇,將冒大不韙,圍攻禁中……”
張讓等人,身處高位,冷血薄情。若想改變他們心意,提及諸如婚姻等事,基本無用,唯有從根本利害關礙出發,才能博取到一二希望。張讓搖搖頭,道:“你死後,你弟驃騎將軍何苗,將代你為大將軍。而後,我曹立即出兵剿殺袁氏。袁隗,不過又一陳蕃爾,何須懼之。”
“至於雒京豪傑……我與趙忠已經早發詔書,請董卓入雒。只需守護南宮數日,洛陽京畿所謂千數豪傑,必將被董卓盡數捕捉。”
聽到張讓所言,何進心中一驚,董卓竟然與張讓、趙忠還有勾結。
“你們……”
張讓對何進所問,避而不談,繼續道:“不過,你我總歸是婚姻之家,只誅你何進,卻不涉及你何氏一門。比起竇武……我始終對得起你何進!武士何在,還不速速……”
“且慢!”
何進大喝一聲,打斷張讓命令。
何進轉身,重新打量一番嘉德殿,頹聲喃喃道:“你們今日伏擊,我竟然沒有得到絲毫風聲。想來自從蹇碩殺我未成之後,我留在宮中的暗棋,也被你們一一挖掘。然你們敢將我困在嘉德殿,想來你們也已早準備許久。如若我所猜不錯,門外肯定埋伏弓弩手,防止我脫逃。”
“張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