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岑沒有方才那般的謙遜,襄楷不同於他人,他能看到自己的心理,所以沒有必要遮掩。目光掃過眾人的背影,最後留在襄楷的身上,說道:“我心中所想,公矩先生能猜出幾分?”
襄楷掃了一眼,然後仰面長嘆一聲道:“黃德得興!”
PS:“黃德得興”是漢末流行近二百年之久的讖言。也是黃巾起義早期藉助的讖言。
………【第三十章 神秘來人】………
幾日前皇甫岑便在安邑城外的一片小樹林內搭建起講壇。
講壇整體呈U型結構。U型當口,是三米多高的拾階,類似天壇模樣的高臺。高臺上,遮雨蓬、長椅、矮凳,競相交錯。最為突出的是高臺正當中的高腿案牘,案牘上疊放一摞一尺高紙書,紙書旁邊又擺放三五卷竹簡。案牘另一側,一硯臺,兩隻筆,與書簡相呼相應。高臺之下,左前、右前、正前合理擺放的石凳、木凳。這些石凳、木凳四條細腿,都是敲入地下尺許,固定安置。高臺正前方,也擺放著一副高腿案牘,只是與高臺上不同,這副案牘,空空如是。
U型結構外圍,是已經挖掘完根基,看樣子是要豎起高牆,現在卻是沒有豎起。
講壇最外圍,是一塊等人高的石碑。石碑平滑無刻。上面什麼都沒有。皇甫岑的本意是要在這上面貼上類似洛陽城的宮門抄,用來告之一些內容。
皇甫岑要在河東開壇設學的訊息早早便傳了出去。卻是皇甫岑刻意為之。
當講壇開講的第一日,便聚集了河東郡,甚至三輔京畿重地的學子。主要分為兩派,一派是士人太學子弟,他們本著看皇甫岑笑話的態度前來聽課,順便想給皇甫岑提幾個問題,讓皇甫岑難下臺,也好報昔日皇甫岑在涿縣、蔡府、太學三地痛罵名士之仇。而另一派人比較少,他們大多是北地邊塞的寒士,也有鴻都門下的親朋好友,都聽皇甫岑在北地八百破十萬,高歌《白馬篇》。這樣的白馬都尉究竟是什麼樣的人,學識究竟如何。總之不管這兩派系學子的心態是如何,他們都是慕名而來。
當然不是鄭玄、蔡邕、襄楷、申屠蟠、徐嶽、張機、華佗他們的名聲不夠響亮,只是皇甫岑並不知道他禮闢的這些名士能不能來,所以在宣傳造勢的時候就沒有敢誇大其詞的說出來。
日頭剛剛升起,今日主講《格物》的申屠蟠還沒有趕到,講壇的外面就圍坐了很多人。規模大致有七八百人左右。
皇甫岑命人給這些前來聽課的人登記好,然後晚上送到他的住所,以便他查詢這裡有沒有尚未發跡的能臣。
身旁幾個人除卻戲志才這個懶鬼沒有忙於河東郡內事務,其他人都在忙,沮授被招了回來,箕關也換成狄清擔任主將,郡內也由沮授、程昱、裴茂、衛覬四人主管。無事的皇甫岑就徹底的松下心來辦學,當然戲志才藉著皇甫岑缺人之名也偷偷地溜了出來。
為了確保這些學生的安全,避免意外發生,皇甫岑有徵調了八十白馬義從在講壇外護衛。
皇甫岑今日換了便裝,身旁只跟著戲志才、顏良、文丑三人。
未等他走到近前,便已經聽到講壇外駐足觀望的學子們竊竊私語。
皇甫岑停頓了一下,身後三人也明白他的意思,沒有在動,聽著眾人的議論。
……
“也不知道這白馬都尉會講些什麼?他一個帶兵打仗的人不會要講《兵學》吧?”
“哼!湊巧打了那麼一個勝仗,竟然敢學聖人在此開壇講學,這個皇甫岑還真是託大?太學內多少大儒今已五旬,尚未有人如此狷狂。”
“哎,你知道什麼呀,這白馬都尉本來就是一個狂生,聽說他在涿縣、蔡府、太學,當著咱們敬仰的諸位大儒就曾出言不遜,今日能有此手段,見怪也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