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趙忠一怒,瞪向段珪,道:“你二人一同出宮,怎會不清楚封諝的去處?”
提及此事,段珪既是腦中生怒,瞧著面前的趙忠,雖然謙卑,卻帶著一股不滿的語氣,回應道:“趙公公,是你讓咱家出宮後同封公公各辦各的事情,而且封公公也事先讓我去尋崔烈,並告知咱家不用等他便可直接回宮,咱家不清楚封諝去路,難道還能是咱家的錯?”
“你。”
趙忠從未聽過段珪這樣的口氣,即便當日段熲在朝為太尉之時,也沒有這般,眼下,他段珪敢同自己如此口氣。
瞧此,張讓前攔住要發怒的趙忠,回身問道:“既如此,我們再等等封諝。不過……段公公回來的好像有些晚了!”
“當然晚了。”段珪作勢收回方才惱怒的氣勢。他那氣勢雖是惱怒,卻又簡介表明,他段珪對自己地位的不滿。這樣一來倒顯得真實。戲已演完,段珪繼續道:“我方才無意之中探聽到一件事。”
“什麼事情,神神秘秘,難道還有封諝一事要緊!”
趙忠甩甩衣袖,不滿的回應一句。
張讓回身盯著段珪,問道:“可曾重要?”
“聽崔烈同他人的口吻,很重要。”
“崔烈崔威考說的?”
“不是,是他的兒子,崔鈞說的。”
“崔鈞?”聞聽此人,郭勝插言道:“不就是那個同他父親崔烈反目成仇,言及嫌其銅臭的那個忤逆子?”
“正是。”
“他可是同我們一向不和啊!”
“正是因為同我們不和,他才能從那群士人口中探聽到我們想不到的訊息。”段珪笑著回道:“要不是當時,我出來之時,行蹤隱秘,也不會聽到這話。”
“什麼話?”
“太常劉焉要陛下改易刺史為州牧。”
此言一出,十常侍們怔怔神,然後郭勝幾人鬨堂大笑道:“段珪我看你真是老糊塗了,這有什麼!”
就連趙忠都忍不住譏諷的笑了起來。
反倒是張讓一張臉平靜如水,陷入沉思之中。
“就這訊息,你也好意思告訴我們!”
郭勝再次羞辱段珪。
也許投靠了皇甫岑,讓段珪心中有底氣,段珪臉怒色而起,緊握的拳頭青筋暴露,在惱怒眼前郭勝的無禮,不過終究沒有惹出什麼事情來,最後不甘的收回雙手。
倒是他身旁的張讓在眾人笑過之後,走到段珪的近前,問道:“你說是太常劉焉,而不是那些士人?”
“不是。”段珪搖頭,道:“雖然是劉焉牽線,但是聽說出任邊鎮的幾個重臣都是士人出身,朝廷九卿!”
“——籲!”
張讓深吸一口氣,表情越來越嚴重。
而趙忠似乎也發現了來自張然身的凝重,表情極其不自然的瞧著張讓,嘀咕道:“什麼事情,大驚小怪的!”
聞言,身旁其他幾個十常侍便不再開口說話。
張讓卻彷彿聞所未聞,繼續向段珪問道:“他們準備什麼時候?”
“好像並不準備,好像是要直面陛下覲見,亦或者朝堂之進言。”
“不行。決然不行。”問過緣由後,張讓終於開始了強烈的反對,渾然不顧周圍一眾不明的目光,輕聲低吟道:“這決然不行,如果我沒有猜錯,他們不僅僅想手握京師軍權,他們竟然也想控制大漢四地的軍權。”
此言一出,趙忠好像反應過來,疾步前,盯著張讓,問道:“你是說他們改易刺史為州牧,想要軍政兩權在握?”
“嗯。”
張讓點頭,表情卻彷彿憂心忡忡。
“怕什麼,陛下在,他們還敢殺入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