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午月頓時有些後悔進來,一層層的人,雖然不多,但就是給人一個字‘亂’,彷彿比外面遮擋住視線的菊花還繁多。
本來可以一個一個換過去,然後悄然退去的角色如今被不識趣的人帶走一喊,弄的所有人開始,她們兩個哪裡還是小宮女,根本就是戲臺子裡賣茶的小妹。
這個也要換水,那個也喊換水,絲毫沒有男人的矜持,沒有文人默不作聲的儒雅,他們好像在比嗓門一樣,一聲嘹亮過一聲,用敞亮的嗓子代替曲藝文詞,彰顯自我價值。
九炎裳的手法很穩當,神色不動,如標準的宮女般一一換過去,沉默不語,安靜工作。
突然九炎裳覺得手被撞了一下,接著一陣大笑聲傳來,某個頗有壓力的身形站起來,哈哈大笑,一隻腳跨在了座子上侃侃而談:“當年可是皇上親自領兵!氣吞山河、席捲四海!不滅戰神算什麼!在皇上的親兵下過不了三個回合。”
李馳端起新添的茶喝了一口,表情冷淡閒適,任憑高遠吹的沒譜,也沒有出言糾正的意思。
聶榮陣突然抬頭看了斟茶的宮女一眼,又皺著眉垂下,目光又瞬間抬起,在她打了耳洞卻沒有帶影片的耳唇上停了一下,又瞬間移開,心神一片不穩。
九炎裳表現的很自然,無論是高遠無意中撞到了她,還是聶榮陣突然的視線,她均當不存在般,完美的完成這次換茶,與表姐悄然退了出去。
聶榮陣垂著頭摩擦手裡的杯沿,目光若有所思,剛開始他沒有懷疑什麼,但他天生嗅覺明顯,不同於前幾次宮女身上的香氣,讓他起疑。
他開始以為是刺客,但女孩入目的第一眼他幾乎就可以確定對反是誰,能單純在容貌上給人衝擊的人不多,裳公主和皇后都是拔尖的兩個,而剛才宮女的年齡,絕對不是給女兒相看駙馬的皇后,那就只可能是……
果然漂亮……難怪太子如此護著不讓他們這般兄弟多看一眼,是怕看了還不回去吧。
聶榮陣想到剛才在群‘兇’身邊過,面色不改的樣子,突然對這位被人保護完好的公主也來了點興趣,難得她剛才沒有因為這些男人吆五喝六的語氣發怒。
甚至他不敬的看她時,她眉頭都沒動一下,有意思。
花牆的另一邊,九炎裳把托盤還給兩位重新穿了新衣的宮女,興奮的問表姐:“怎麼樣?怎麼樣?看見了沒有?”至於剛才在裡面對意外冒犯的事,她並未放在心上你。
章午月聞言,冷冷的哼了一聲與小妹向前走去。
九炎裳想到什麼,對後面跟著的僕人道:“你們先退下。”她們兩個穿著這樣已經不需要僕人跟著。
紅石與章午月的奶孃互視一眼:“謹遵公主吩咐。”
九炎裳打發了她們再次看向生氣的表姐:“怎麼了嗎?不滿意?還是未來表姐夫看錶姐漂亮,剛才情不自禁了。”
章午月頓時咬牙切齒:“他敢!”但喊完又覺得沒意思,他要是多看她一眼還有判斷一個人的可能,他不是說見過她嗎,那樣或許會被認出來,一個人的第一反應也能看出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章午月無趣的道:“他看都沒看我的茶壺,不知道盯著那些花發什麼呆。”
九炎裳試探性的挽住她的胳膊:“失望了。”
章午月搖搖頭:“我跟他又不熟,談不上失望,只是覺得沒意思,期盼了這麼久,發現他也是長兩隻手兩隻腳一個腦袋,就覺得沒意思。”
九炎裳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答案,怎麼會這樣呢?總有個先入為主的觀念,是好看還是不好看呢?滿意還是不滿意呢?
九炎裳自認當年自己在見到軒轅史師的一眼,心裡是不討厭的,表姐怎麼會沒感覺。
九炎裳想了想,只能得出一個結論:“你不喜歡